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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被金城警方全城通缉的殷嘉茗。

殷嘉茗已经在这间密室里躲了整整一天了。

地下室逼仄闷热,既无聊,又压抑。

白天还好些,有一点光能透过气窗照进室内,虽然昏暗,总算还能视物。

可到了晚上,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又担心灯光透出气窗,引起外面的注意,别说电灯,殷嘉茗连手电筒都不敢用,只能靠一盏煤油灯照明,摸黑行动。

对于性格外向、朋友众多又喜欢交际的殷嘉茗而言,抬头只能看见四面白墙的日子,实在太憋屈了。

但他不敢出去。

持械抢劫、枪杀多人可是弥天大罪,殷嘉茗又无法自证清白。

偏偏他爸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惹了些麻烦,殷嘉茗生怕自己若是落到了大盖帽的手里,没人能把他囫囵个儿给捞出来。

殷嘉茗不敢联系亲朋好友,密室里也没有电视,他躲在这里相当于与世隔绝,对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更是愈发放大了他的焦躁和不安。

在此等情境下,猛然看到桌子上出现写着自己名字的水痕,殷嘉茗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若是叶法医知道殷嘉茗是怎么想的,肯定会感叹,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吧。

这个年代的金城人,大都笃信风水玄学,电影院每年都鬼片扎堆,电台电视深夜都是怪谈节目,奠基开工必拜关二老爷,门边灶头都要放一只香炉供三柱清香。

大环境如此,殷嘉茗对鬼神之说自然接受良好。

所以当他看到桌上出现了水字的时候,他根本没考虑其他的可能性,只觉得这铁定是闹鬼了。

照理说,普通人觉得自己“见鬼了”的时候,应当会感到非常害怕。

但殷嘉茗实在在地下室呆得太憋屈了。

孤岛效应之下,他难免体验到了仿若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感,因此他迫切地想要与人交流,借此获得心灵慰藉。

哪怕与他交流的对象是一只鬼,也比孤立无援要来得强。

再说了,既然对方都是鬼了,多多少少总有些神通吧?

殷嘉茗刚刚看过热播的《人皮灯笼》,电影里的漂亮女鬼说过,鬼是无所不知的。

殷嘉茗觉得,他正好可以问问,那该死的劫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这只鬼似乎没什么法力,没聊上几句话就消失了,连半句有用的情报都没能问出来……

…… ……

……

就在殷嘉茗暗觉遗憾的时候,楼道的方向传来了机括滑动的声音。

殷嘉茗警惕地站起身,拎起煤油灯照过去。

很快,一个女孩步下楼梯,走进了地下室。

“乐乐。”

殷嘉茗松了一口气。

“茗哥。”

被称为乐乐的女孩用金城方言向殷嘉茗打了招呼,又朝他亮了亮自己拎着的大包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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