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说起他们的错过,郑岚才短暂地回忆起那一段时光。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很有默契地为对方留下一段不打扰的时间。郑岚觉得足够了,下了车,躬身和裴宴说晚安。
不是再见,而是晚安。
听科室里的小姑娘们说晚安有表达爱的意思,后来郑岚就总想着有一天能和裴宴说。
毕竟以前他说得太少。
郑岚朝他软声软气,还提起以前的事情,卖可怜。偏偏裴宴就吃这招,不再拎着早上的事儿,只当忘了那时郑岚的声嘶力竭。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做也做了。
都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这账得认下。
算了吧,何苦逼他,要是这么一会儿就能想明白,又怎么可能分开两年多。
但裴宴还端着,高冷地“嗯”了一声。郑岚的手揣在衣兜里,看不出来地握紧了。
他绕到驾驶室的那方,裴宴还以为他有什么话没说完,按下这边的车窗。
郑岚靠过来,垂眸的时候眼睫毛显得格外卷翘,裴宴盯着他的眼睛愣了神。而下一刻,唇上被温热地一啄。
“晚安。”郑岚又说。
郑岚上楼时柏皓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声音从手机里出来,很吵。
但一见郑岚回来,他马上就关了游戏,一拍身边的沙发,扬下巴,道:“坐。”
郑岚无奈地笑笑,他知道免不了一场拷问。
于是掐头去尾地讲,偏偏跳过重要环节,柏皓却敏锐地问:“所以你们做了?”
郑岚一顿,“啊”了声,开始反思自己怎么总是交这种朋友。
柏皓却了然地说:“我就知道,你俩迟早得滚一块儿去。”
郑岚不想听他胡说八道,把话题岔开,说:“我打算买房子了。”
柏皓吃了一惊,果然忘记了之前在想什么,“你终于要买房子了!”
柏皓兀自开始帮他打听起来,哪里的房子现在买最值得,哪里更靠近他工作的地方,哪里的交通方便。郑岚任他独自盘算着,起身去洗漱了。
今天是仓促而意外的一天,郑岚躺在床上,本来以为自己会胡乱地想很久,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是睡得不太好,他一会儿梦到外婆,一会儿梦到裴宴,身体在冷热中翻来覆去。
他想到外婆去世那天他回头,一层层人群里才是倒下的老人,那时外婆已经合眼,他没能看到她最后的表情。
是不是很失望,很意想不到,很气愤,很难过。
又梦到裴宴走的那天,他一直一直往前走,郑岚后悔了,怎么叫他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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