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陈也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他,知道他在看陈也修刹车;
他知道,陈也打算陪他一起死;他知道,陈也也知道。
不管是他在刹车上动手脚,还是陈也修好刹车,不管是他要陈也一起陪自己死,还是陈也决定陪他一起死……一切的一切,两人都清清楚楚。
可是他活了下来,所谓的殉情就成了一个笑话,而这个笑话还在继续,因为他爱上了自己的主治医生,他没办法再追随陈也离去了。
陈也说的话,他都记起来了。
陈也说,请柬我给你放在书房里了。
陈也说,你最喜欢苛南的诗集。
陈也说,‘我所沉默的有时候,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你最喜欢这一句是吧?
是啊,这是他最喜欢的诗人苛南的诗句,是他最喜欢的诗句。陈也记得清清楚楚,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陈也死了,一个人,很孤独的死了。为他明朗而死的,死在了他明朗年轻的冲动里,死在了他明朗疯狂难自抑的爱里。
而陈也的那封遗书,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在他和陈也还没上盘山之前他就发现了,只是他没说。他知道,陈也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疯狂恶补摩托车的知识了,可是陈也什么也没说。只是义无反顾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就是陪他去死。
这是他不能说的,是他藏在盘山上的秘密,是永远都不能说的话语。
……
案子结束后,宾牟川带着自己年轻的徒弟去喝酒。
“师父,你怎么知道明朗不是杀人凶手啊?他不是都承认了?”徒弟打着酒嗝问。
宾牟川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脸色依旧如常,只是眼神不太清明,他淡淡说道:“我没说他不是杀人凶手。”
“哎?那他是杀人凶手?”徒弟不解。
“也不全是,他们都是凶手。”宾牟川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看着另外一个也去死吧?本来就够苦了,能活一个算一个。”
“可是师父杀人犯法啊?”
“是啊,杀人犯法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呢,就是很想帮他们一把。”
“师父是好人!”徒弟大着舌头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宾牟川拍了一下徒弟的脑袋,苦笑道,“活着吧,活着去赎罪,活着去感受。等吃够了痛苦的苦头,才会真正成长,真正珍惜那些留在身边爱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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