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闸子打开,棠一德虽然还是绷着脸,但听棠明吹嘘,也时不时点一下头。
桌上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特别是棠东,他喝了几杯,又开始醉了,和周叔两个人抱团胡乱说话。
棠东一脸痴汉:“我追我老婆的时候……”
“嗯……”周叔脸醺红着回:“确实很想念明仔和时仔他们小时候……”
坐在旁边听了个全的棠一德:“……”
鸡、同、鸭、讲?
不过这两人就这样也能聊起来,并且最后话题奇迹般地统一了。
“……是,那会儿我也是吓一跳,老想着把他们分开。”棠东皱着眉头,不清醒地顿住。
然后又醉意熏熏地突然接上:“后来仔细一想吧……我这弟弟就没对谁这么好过。”
“害!”周叔好像比他醉得还凶,摆着手皱着眉,“你是没见过小江对明仔多好!”
他带着醉态,动作迟钝地掰着指头数,数一下停顿一下,沙哑的声音像黄昏古暮,带着人又走一遍当年:
“给他做饭,教他做题,看不得有人说明仔半点不好,还老想着让明仔走到正道上来。明仔有这个成绩……小江绝对要占最大的功劳!”
说到兴起,两个男人各自感慨,醉意上头又豪迈连干几杯,举着酒一个说为了“要出生的女儿”,一个说为了“党和人民”。
棠一德听着这两个和刚刚话题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结语,满脸无语。
不过……
他想了想,拿着杯酒,过去把棠明单独叫到门外。
“过年了。”棠一德自己先在公园椅上坐下,皱着眉不满,“不叫你你都不知道给你爸敬杯酒。”
换作少年时棠明大概会跟他回怼“那您给我敬不是一样的嘛”。
但现在棠明跟着坐下,笑了声,只是说:“对不住对不住,来,爸,咱现在喝一杯。”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棠一德拿着杯子侧身和棠明碰了一下。
家里人聚餐喜欢喝白酒,这玩意儿烧得很,棠一德喝下去也觉得食道一阵灼热。
他混迹商场久了,是惯会说场面话的,但对着自己儿子,却总没法好好说几句。
很多时候,刚吵完就后悔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两人见面的机会还少,桩桩旧事层层累积,其中的怨恨拉扯洒落在时光里,就再也摘不出了。
就比如上一次。
高考过后,棠明极少回来,他们在奶奶家中那一场无疾而终的争吵,现在还是横亘在心里的刺。
棠一德一直觉得自己这儿子皮,作天作地惹一屁股麻烦,书也不读,学校也是自己靠关系塞进去的,提起他来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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