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根大惊,不知什么时候,杨九斤已跪在了他右边身后。
“回大人。草民……草民……”杨九斤升堂没多久就被清文提拎到了堂上,也听见了女师爷同秦福根的话,心里头惊涛骇浪,已吓得脸色惨白,一股脑地将事情全吐了出来,“草民老早就晓得阿清他爷藏了一笔银钱……就,就去老宅子找了好多回。就没找见过。”
“前段时日,阿清要把老宅子卖了。草民着急,就想着老宅闹鬼的话,便没人敢买。所以夜间就去弄了些动静……吓吓人……”杨九斤一脑门的汗,“没成想,阿清死脑筋说要找人驱鬼。草民担心那银钱被旁人所获,便……便在庆源茶馆,想托李兆良找个靠谱些的道士,装着驱鬼的样子再去找找看。”
“李兆良就找了他来。草民便同他们说好,到时若找着了那笔银钱,便同他们七三分。他们也应了。草民便让他们去张家村,请张博明引荐。”杨九斤顿了顿,又接着道,“他们先去查探了一次。说是有了些眉目。又不肯同草民细说。草民便约了他们翌日晚上在秋雀巷碰面。”
“那你怎的没有现身?”卫常恩疑惑道。
杨九斤显得有些懊恼:“草民喝醉了酒……睡过了头。待醒了已是子时过后。正要急匆匆出门,遇着他上门来,说村里还在祭祖,稳妥起见,晚几日再去。”
“草民想着,也是这个理。有心想问问他银钱的位置,他却盯着草民笑,也不说话。”杨九斤浑身发抖,“后来草民那婆娘出来骂人,他,他,他就走了。当时草民没明白怎么回事。如今想来……怕是他那会还想害草民性命,好独吞那老宅里的银钱!”
“幸亏……幸亏大人您抓了他……”
说完了话,杨九斤像是脱水的鱼一般,大口呼吸起来。
“秦福根。所以当日你在驿站偷马,是为了去杨村寻宝?”丁牧野冷笑一声。偷马都偷到他头上了,哼。
秦福根垂着脑袋,如丧考妣。一句话也不说了。
丁牧野一锤定音:“秦……陈三寿杀人罪名属实。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秦氏伤人罪确凿,一并收监,容后再议。”
卫常恩先前已知李宝儿还活着,可如今李宝儿行踪不知,便是将这个消息告知秦氏,也无济于事。还是得好生派人去探寻一番。
“娘子想的什么?”堂下人都走了。丁牧野走到她旁边发问。
她扬起下巴,侧头看他。少年郎身姿高挺,眉眼如画。
她忽的想起了前一日住在杨清家中的事。
那晚,她在床上安睡,他在地铺上烙煎饼。烙了半宿不算,还叫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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