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王伊芝愣住了,连薛秒都有些吃惊。
握住她的手热且紧,脉搏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快,怒意蓬勃时,手背上的青筋嶙峋坚硬。
暗流打磨出的石头并不圆滑,此刻露出锋利棱角。
“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钟敛渠的失控远超过钟承山的预期,也挑战了他在这个家的威严。
薛秒被他的怒吼镇住,抬眼看钟敛渠,他倒是无动于衷,只是握她的手更紧,袒护的意味更浓。
眼看着三人都不甘示弱,平时各个文质彬彬,从容自若,如今都挑最刺耳的话说。
“钟敛渠,你不要觉得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在我们面前就能肆无忌惮,我告诉你,别在我们面前搞独立自强那一套,没有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
钟承山看着他倔强的眼神,怒不可遏。
王伊芝啜泣着细数这些年来在他身上的付出:“物质生活给你最好的,学习和精神层次也提供最优的,敛渠,之前大家都夸你,都羡慕你,我们也以你为傲,可现在呢,你害我们好丢人!”
害这个词太沉重,一针见血的戳中钟敛渠的内心。
他从未想过牵连任何人,可现实却毫不讲理,这些流言蜚语和莫须有的罪名像浑浊的泥石流,气势汹汹的向他袭来。
从备受瞩目到如今万人唾骂,他比谁都愧疚,也比谁都屈辱。
薛秒听到王伊芝的那些付出,再看向钟敛渠越发黯淡的眼眸,一时如鲠在喉。
“你们的确付出了很多,但钟敛渠也没有辜负啊,物质再丰厚,教育再优秀,如果他不努力,那也是空谈。”薛秒站到钟敛渠旁边,认真看着钟家父母,“你们为什么只看得到自己的荣辱,却忽视他的心情。”
“......”
忽视......
这便是钟敛渠在这个家的处境
父母重视的不过是一个优秀的儿子,却从未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过,把他当成鲜活的人。
看着钟承山阴沉的表情,薛秒毫不畏惧,扬声道:“辞职是你们要求的,和黄思蕊结婚是你们安排的,退婚也经过了你们同意,结婚也是你们一手操办,他不是机器人也不是你们的玩具。”
“你!”
钟承山额上青筋暴起,缓缓扬起手,但还是在钟敛渠威胁的目光和修养的克制中放下了。
“滚。”他闭上眼,重重喘了口气,“既然不喜欢待在这里,早点滚。”
薛秒从差点被打的错愕里回神,拉上钟敛渠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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