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还可以算正常,但脸色青白又狰狞,实在有些吓人。
——不过没有吓到贺衡。
刚才受周围环境影响,再加上这只鬼出场的动静有点吓人,贺衡一开始又没见着这鬼的真身,脑补出来的总比现实要可怕。
事实上,现在就算站在贺衡面前的是个穿红裙掉长舌的厉鬼,也不一定能吓着他。
毕竟贺衡天生的阴阳眼,看见鬼比看见英语书上的鬼画符都熟悉。而且这只鬼虽然穿着打扮挺复古,但至少脸上还没有血淋淋的眼球和三尺长的舌头。
一点儿也不吓人。
况且,祁殊就在那两只鬼的面前站着。那显而易见,这只鬼就是祁殊招来的。招鬼的正主都没害怕,他一个围观的要是被吓着,那可就有点掉份儿了。
贺衡放轻呼吸继续看,看祁殊放下手里那个刚叠好的金元宝,然后从衣柜里取了一个陶瓷的小盆,又从旁边取出一沓纸钱和香,把香插到了小盆口上的凹槽里,两样都不紧不慢地点着了,这才站了起来,冲着扮相正常但长相略显随意的鬼差对方点头致意:“一路辛苦。”
声音很轻,大约是怕吵醒了“熟睡的”贺衡。
“小道友客气,”
那鬼差声音艰涩沙哑,让人一听就能一身的鸡皮疙瘩,实在不是个可以日常聊天的好鬼选。
贺衡听着十分不舒服,觉得这声音有点挑战人类接受极限,但祁殊大约是听惯了,平平淡淡地点了头,然后把那只从鬼差进来后就躲到后面些鬼引了过来,轻声道:“它怨气已净,可以投胎了。烦请您登记造册后,尽快引他到酆都去吧。”
鬼——尤其是孤魂野鬼,见了鬼差阴差总是下意识地恐惧。他勉强给那个鬼差行了个礼,哪怕那个鬼差尽力表现着自己的友好,他还是吓得直往后躲。
那鬼差无法,只得暂时放弃跟这只胆小鬼交流,转过头来跟祁殊道:“不算十五那日,这月已经是第三只了——城隍那里的功德薄上都记着呢,小道友定能圆满。”
能不能圆满不是他一个鬼差能说了算的,城隍庙那里的功德簿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不过这一句话就能看出,这鬼差虽然长得不尽如人意,嗓音条件也不行,但脾气却还不错,似乎还带了些违和的圆滑。
当然,这份圆滑可能是祁殊刚烧过去的那些元宝纸钱打磨出来的。
但不论如何,这话说出来,的确很中听就是了。
祁殊倒也不是在乎这个,只是听着的确顺耳,也不想白承它一句话——鬼差的人情,比死人还不好承——便又摸了两张纸钱出来,仍旧点着了扔到那个精致的小盆里,轻轻露出了点儿笑意:“承您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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