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
这么豪爽吗。
贺衡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干巴巴地劝:“唉,不是,你别自残啊……”
说完,又不知道对鬼来说有没有自残这个概念,只好又闭上了嘴,报以礼貌的微笑。
祁殊这才抱着那个陶瓷的小盆走了过来,示意那个红衣厉鬼退后些,挡在了她和贺衡之间:“别吓唬他——你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像厉鬼。”
“大人好眼力,”
那红衣厉鬼笑嘻嘻地奉承了一句,终于找回了自己原本清脆的声音,“我不是厉鬼,这身行头是跟另一个已经去投胎的前辈买来的,骗骗其他鬼而已——据说这样不太容易被欺负。”
贺衡:“……”
现在的鬼,套路都这么玩得深的吗?
祁殊了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鬼差大人秉公执法,不会放任一只厉鬼在自己面前害人。”
这就是明显地指责这鬼差刚才拦着自己放任这只鬼吓人的行径了。
那鬼差也不恼——可能是被先前烧给他的那几枚元宝磨平了脾气,依旧很和气地解释道:“她怨气已净,也没什么术法,伤不了人,至多吓唬人一下而已。”
鬼差扯动着自己清白狰狞的脸,生生扯出了一个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微笑来:“小道友也知道,寻常人见了鬼,被吓飞一魂一魄都是常有的事,我这也不算失职不是?”
祁殊极快地转头,似乎是冲贺衡使了个眼色,但宿舍里本里就黑,他们两人也没有那么多默契,贺衡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贺衡正心下琢磨着,就听祁殊理所当然地道:“鬼差大人不知,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还没来得及回师门记名——今天是想让他在旁边看着,长长见识罢了——也不算‘寻常人’了。”
贺衡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我这是什么时候拜了个师父,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但贺衡不傻,听出了祁殊话里的回护之意,也大致明白了他刚才回头应该是示意自己不要反驳,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无比自然地问道:“师父,我是闯祸了吗?”
室友看起来很上道,祁殊松了口气,冲着那鬼差一颔首:“闯祸倒没有,只是害得鬼差大人多费心一场了。”
那鬼差自然就坡下驴,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是我太小心了——小道友果然大成,这个年纪就能收徒弟了。”
祁殊略点了点头,并不理会它奉承的话,只是又摸出两张纸钱,在那小瓷盆里焚了,慢慢地道:“是我提前没说清楚,大人权当不知道吧。”
那鬼差今日接了祁殊好几分贿赂,比平时不知好说话多少,闻言立时就应承了下来。
祁殊又拿了自己刚刚叠好的几枚元宝,分两拨投进了那个还带着火星的陶瓷小盆里,火舌瞬间燎过,那两只刚刚被净了怨气孤魂野鬼手上各多了两只不小的金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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