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主任的心是好的。
“我知道他的心是好的。”
祁殊终于回到了宿舍,径直瘫在了床上:“让其他的人来承受吧,我不行,下次运动会我什么也不参加了。”
不行的估计不止祁殊一个。
吃一堑长一智,不知道有多少小同学已经把“下次运动会死也不参加任何项目”刻进了脑子里,甚至还想一劳永逸地直接请假,免得下一次年级主任突发奇想,让没参赛的观众们也集体握手交朋友。
在某种程度上,代沟的可怕是无法估量的。
比如两代人对握手交朋友的不同看法感受和回馈。
……
刘晓兰住在阳城的一个老社区里,离着阳城一中不算太远,坐车大概四十分钟就到了。
现在已经十月中旬,天黑得越来越早。贺衡上车的时候天还是亮的,下车时天色已经昏昏发黄。
夕阳坠在远处两栋楼房中间,照过来的光线比白天柔和了不止一星半点,黄得发红,把天边一团一团的云彩映得红一块粉一块,看着还挺好看。
贺衡顺手给祁殊拍了一张发过去,自己下了车往家里走。
这里确实已经是一个很老的社区了,不光楼房看着老旧,住在这里的也多半是些老人,正趁着晚上三三两两聚在花坛和健身广场里聊天。
这里当初还是刘晓兰和贺广杰结婚时的婚房,三居室,挺宽敞。从贺衡记事起,他俩就是分房睡。
后来贺衡上小学之后,刘晓兰就做主把其中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本来是想借此让贺广杰重新回主卧来,没想到他更加变本加厉,直接就几个月几个月的不回家了。
然后在小贺衡的记忆里,妈妈每天都会对着书房抹眼泪。
一开始贺广杰还会借着什么加班出差的借口,直到第一次被刘晓兰抓住出轨,在以奶奶为首的亲戚再三逼迫下收敛了小半年,然后旧态复发,然后变本加厉,然后更加变本加厉。
……不能想。
都过去了。
贺衡仰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想这些了。
贺衡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就和妈妈住在这里,跟这些老人们熟得不行,一进小区就有人招呼他:“小衡回来了呀?学校放假啦?”
贺衡笑着应了一声:“哎,刘奶奶——放假啦,这不周五吗,放两天。”
刘奶奶高高兴兴地跟周围几个人笑:“我就说小衡今天要回来嘛,我都看到小衡他妈买排骨和五花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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