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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跟魂飞魄散没有什么区别?

……

直到坐上回师父家的公交车,祁殊还在因为“几十年后师父也会魂飞魄散”而恐慌。

倒也不是想不明白,毕竟那么多典籍摆着,随便看几本就能找到关于“如何正确看待身死道消”的辩题。

可他不想看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论调。

“我知道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但是,”

贺衡茫茫然地举手:“但是,按理来说,亲人去世之后咱们本来就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啊。”

奶奶去世的时候——至少在前几天,贺衡是完全不知道还有“因为地府过于拥挤不着急投胎所以奶奶可以日常来给自己托梦”这个后续发展的。

所以他虽然痛苦,却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点“生死有命”的边儿,现在甚至可以反过来安慰一下陷入恐慌和纠结的小天师:“咱们谁不是只能活个百八十年的啊,死后还能见面是意外之喜,见不着也没辙,正该不就是见不着了吗——咱们早晚也死了,再下去见面呗。到时候还能跟他说说这几十年有什么好玩儿的。”

祁殊没忍住跟他多解释了一句:“还不太一样……师父去世了,我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再过几十年我寿数尽了也见不到,永远都见不到。”

贺衡愣了一下,觉出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样吗?……没有办法吗?”

祁殊摇摇头。

有什么办法呢,师父本来就是上界老祖点化的分/身,生死簿上都没有名字,就是想造反都不知道该去哪儿造。

贺衡没明白原因,但思路依旧很清晰:“可是,不管怎么说师父还没去世啊。我听说过有为了买手机预支工资的,没听说过有为了亲人几十年后去世预支难过的。”

祁殊:“……”

话糙理不糙。

比喻比得奇奇怪怪,但又莫名有点道理。

好像还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嘲讽。

祁殊倚在公交车椅背上,认真想了一会儿,抬手捂住了脸。

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哭了还是笑了。

贺衡凑过去仔细研究了三秒钟,有格外轻的声音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你说得对……亏我还是个天师,居然能被生死之事困扰这么久。”

小室友的天师包袱好像很重。

贺衡替他平反:“不讲理了嘿,谁规定天师不能被生生死死困扰了?那天师不也是人吗,你不能剥夺一个天师苦恼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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