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我要,陆斯遥我也要。我没做坏事,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没有违背社会道德,更没有犯法,法律没有规定我不可以,行业准则也没有规定我不能和谁在一起。今天我们曝光了,被封杀还是被雪藏没关系,我相信只要我还坚守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我不会放弃往前走,也不会放弃陆斯遥。”
十几年前叶阳为了名声和前途放弃陆斯遥,走出学校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此后多年,一边愧疚,一边恐惧。
他是个同性恋,却无时无刻不忌惮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他别扭,对陆斯遥的内疚深深折磨着他,却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去承认。
后来陆斯遥入行做了化妆师,不是没见过,可叶阳见了陆斯遥连句话都不敢说,更不敢看陆斯遥的眼睛。好不容易要到了电话,不敢拨通,删删减减发一条短信,只敢讨好地叫一声“陆哥”。那天在晚会后台,在停车场,是叶阳时隔多年第一次当面求他原谅。
他胆小懦弱,自私自利,毁掉了陆斯遥,也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叶阳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沿着冰冷的落地窗滑落在地。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圈住膝盖,断断续续地说:“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那个年代……我爸妈知道会杀了我的……我会活不下去的……我只能,我只能对不起他……陆哥对我好,他到现在都没有曝光我……到现在都在维护我……”
梁逍上前几步,缓缓蹲在叶阳面前,把桌上的抽纸递给他:“十四年了,放过陆斯遥,也放过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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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遥在家里做饭,外界纷扰一概不理。他刚煮好玉米,把玉米粒剥下来,正开火做玉米烙。
梁逍差不多该回来了,做太早玉米烙冷了就不好吃了。
陆斯遥从冰箱里取出芝士碎,梁逍喜欢吃芝士,喜欢吃这种甜糯糯的东西。
吧台边的手机响了,陆斯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预感到什么一般,他把火关了。
叶阳的声音里含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笑,语气比这几年碰到的任何一次都要轻松:“陆哥。”
陆斯遥走出厨房,斜斜靠在门边,似乎也没有那样冷漠:“嗯。”
“我应该当面跟你说对不起,但你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我们再见面不合适。”叶阳说,“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那时候替我担着,这么多年也一直护着我。”
“没护着你。”陆斯遥淡淡道,“没兴趣提罢了。”
叶阳“呵呵”笑了两声:“我知道你骨子里其实很善良很温柔,只是偶尔嘴巴坏。这些年我其实也没有一天轻松过,那件事毁了你,也像一把刀一样悬在我头上。”
陆斯遥没说话。
“刚出事的时候我常想,你退学了以后该怎么办,会去做什么,还能不能好好生活。后来你入圈做化妆师,性格一点没变,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我那时候才放心。”
这是事发十几年后,叶阳和陆斯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这么敞开的聊。
叶阳说:“因为我的懦弱和自私,让你蒙受十四年的折辱和谩骂,被扣上猥亵犯的帽子,我真的很抱歉。”
当年叶阳在乎自己,在意外界的目光,所以把事情推到陆斯遥头上,让陆斯遥在别人的目光中屈辱地走了十四年。
陆斯遥有很长一会儿时间没有说话,半晌他深吸一口气,说:“算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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