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航我其实……”
彦予航见汪洋欲言又止,爽快道:“直说呗,师兄您跟我客气什么?”但随即他眉头一扬,“要是还问你弟弟的事就别说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案子上头的人已经封死了。局里是不可能翻案重查的,不然早就有结果了。”
“跟子诚没关系,”汪洋面色从容,他从外衣兜里摸出了一张四寸见方的纸片,纸片边缘泛黄,看起来像是古董店或是博物馆里才有的老照片。“我其实想让你查一下这个人。”
“进系统查他?”彦予航接过照片,面露难色,利用公安系统办私事是严令禁止的。“你觉得他和这起案件有关?还是……”
彦予航想问照片上这个穿着工作服的青年人是不是与汪子诚有关,但想到汪洋并不愿意提起那件事,就没说下去,“算了,我帮你查。”他晃了晃手中的照片,随即嬉笑起来:“你在哪儿弄到这种老古董的?”
“没跟你胡闹,”汪洋的指节“当”的一声敲在桌面上,“就这一件事,查清楚他到底是谁。”
彦予航被他的严肃表情吓了一跳,“师兄,我能斗胆问一句,这人,惹到你了?”
汪洋没说话。
“算我多嘴!师兄我不问了,不问还不成么,您别像对犯人一样对我啊!”
汪洋嘴角抽动,伸手把彦予航的肩膀压得更低了些。他的声音很沉,像有千钧万钧的重量压在心头:“彦予航,我被监听了。”
我被监听了。
彦予航的眼睛倏地睁大,嘴一张一闭立刻噤声,对着汪洋逼视的目光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懂了,不能说,不能问,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即可。
紧接着汪洋眼神瞟向那个坐在玻璃窗前的马尾辫女孩,那个女孩似乎感受到了汪洋遥远的一瞥似的,侧开头看向窗外。
“你办事小心一点,”汪洋抿了口杯子里的深色汤汁,只觉得苦。
彦予航离开之后,汪洋在原处坐了很久。早年这里不是咖啡馆,而是一家面包房,松塔吐司和其他点心的甜香味儿会顺风飘出二十几米,把汪子诚这个一肚子馋虫的小子勾过来,央求汪洋给他买吃的,汪洋总会在软磨硬泡中答应他的各种要求。
在汪子诚的印象里是没有父亲的,只有哥哥。他对母亲顾梓的印象也不深,她总是穿一件灰蓝色的长风衣,衣领上有一粒绿色的三角形领章,很小但闪闪发光。
他六七岁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失踪了,汪洋只告诉他妈妈“离开了”,没有告诉他妈妈消失的第八天,警方在城郊的河滩上发现一具肿胀的女尸,衣服里缝进了许多石子,似乎死于跳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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