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俞临渊发现直播画面中的人群行动并不是无迹可寻,他们在混乱中竟然逐渐分出脉络,有序地向四个方向进发!
那四个方向是……信号塔!俞临渊想起了【危险收容所】周围山丘上,清真寺的宣礼塔似的信号塔!
他们是要……散播干扰?!汪洋?星尘?他们要重启信号塔基站,发射【星尘】干扰!俞临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开始计算实施成功的可能性。
黑云压城、炎魔吐信,人世间的朝菌蟪蛄、草芥蝼蚁化作四条水龙在城市的残骸的火光和爆炸声中艰难跋涉。一批人倒下了,另一批人顶上来,抓紧最后的希望,将命运的纤绳勒进掌心。
他们冲向高塔的方向前仆后继、一往无前,像一幅动态的史诗。
“不得不说,人类有的时候真是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浪漫的傻气,”Z09站在暗处轻声咂嘴,“我挥挥手,其实用不着挥手,只要我轻轻地想一下,就会有两架飞行器在D8、G6处坠机。”
Z09话音刚落,两架飞机像国际象棋落子一样应声坠下,在末日的史诗画卷中炸出两朵不甚美观的巨大花朵,花瓣之下不知又死伤了多少人。
全景声的效果身临其境,仿佛飞行器贴着鬓角掉下去,悲号刺破爆炸的浓烟,直钻进耳朵眼里,俞临渊听得心头发颤。Z09扶住他的肩膀,好心提醒他坐直了、小心点。
“他们想玩赤壁之战火烧联营,可我不打算借给他们东风啊。”Z09说。他坦然地承认他就是这出节目的总导演,操纵政府安保系统下的飞行器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只要他想,A大区,甚至KU-32联合星城的所有人,没有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他是真正的末日。
俞临渊终于明白了Z09口中的“神明”意欲所指。
“这些……你在控制他们,你……为什么!为什么……”太惨了,太惨烈了,俞临渊不忍直视,却不敢闭上双眼。
“我的父亲们创造我的时候,可没问这么多为什么,”一道身影出现在俞临渊面前。
“Z09……”俞临渊几乎从死亡沙发里跳起来——
面前的男人,或者说貌似性别为男的非法仿生人,衬衫洁白西裤笔挺,西装外套整齐叠好挂在左臂上,左手手腕上戴一块老式的机械腕表。他的眉眼中尚透出一点稚气,世故,但还是像个孩子。
这张脸和7天前死于“凌迟”的魏擎阳一模一样!!!
“看样子吓到你了?”死者的微笑饱含歉意,“果然我还是应该站在暗一点的地方。”
“魏、魏擎阳……”俞临渊难以置信。
魏擎阳没死?不可能,他显然已经死了,联合专案组和监督组的人不是吃闲饭的,不可能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俞临渊想起自己伪装成彦予航的时候参加的尸检会议。当时的疑点有三条:第一,死者左手中那枚普通的银色铃铛;第二,尸体上的指纹痕迹与死者自身的高度吻合;第三,尸体左手上的伤口在细微的水平移动。这是汪洋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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