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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江北区安福堂,参加了姚玲玲的悼念仪式。

现场来宾寥寥,十来人而已。

邵红霞独自坐在靠后的角落里,看着正中央女儿的棺木。她头发花白,棺木中女儿的头发还是漆黑。

徐仪清三人登记过名字,缴纳份子钱,坐到角落里,陪着邵红霞。

邵红霞眼睛红肿,看着五十出头。

徐仪清握握她的手,说:“邵阿姨节哀。”邵红霞的手遍布厚茧,相当粗糙。

凌薇薇说:“邵阿姨,为了眼睛少哭一点。”

邵红霞又落下眼泪:“我没有办法不哭。我烦自己老哭。但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向前看?怎么才能再生一个,养到十七岁?”

她擦着泪,不住揉眼睛。

徐仪清从前面桌上给她拿一叠餐巾纸,放到她大腿上。

杨跃环视一圈,问:“姚忠···叔叔呢?”这会儿应该展现礼貌,他勉强加上称呼。

邵红霞说:“他没来。他去外地打工了,以后不会再来学校。”

徐仪清说:“邵阿姨,他跟你···”

邵红霞说:“玲玲一走,我就跟他离婚了。他不愿意目睹玲玲变成骨灰,爽快签下卖房合同。我们一人一半,家分得干干净净。”

她并不知道眼前三人清楚姚忠嫖娼。

她也不该跟面前的小男生说这些。她的亲戚们觉得她在犯傻。她中年丧女又离婚,老了会得不到男人的照顾。可她心里积压太多,必须找到出口,诉说这些痛苦。

徐仪清什么也不能替她做,但不会打断她唠叨。

邵红霞接着说:“我还在学校做宿管阿姨。以后你们回学校,可以上我宿舍坐坐。我给你们带点老家种的菜。”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棺材中的女儿永远没有上大学的机会。

徐仪清说:“阿姨,我返校的时候会去你那儿的。”

“除了做宿管阿姨,我还想多挣点钱养老。”邵红霞前言不搭后语,“小徐,我给你说啊,白天我去给手机店搬红色的新柜台,总觉得比以前轻一些。手机店的人还把所有纸箱送给我。那一趟多卖了六十多块钱。玲玲最喜欢红色。我觉得她想我了,所以回来帮我。”

“一定是这样。”徐仪清说。

邵红霞说:“你们去跟她告别吧。”又擦起眼泪。

三人到棺木前鞠躬,站到左旁。

后面一人上来鞠躬。他方面阔腮,和姚忠非常像。

姚勇鞠完躬,走到左旁,与凌薇薇照面,忽然说:“你是···实验楼那个小姑娘?”

凌薇薇说:“我叫凌薇薇。”

姚勇低声说:“你和我出来一下,这边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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