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笑:“就因为大家都会猜说是狼,这么好猜,让人猜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话有点拗口,老钱一时没回过味儿来。
不过,这聂小姐是说对了,姨婆当时也说:“我就知道你们要猜是狼,你们这小脑子哦……这世上比狼可怕的东西,多得多哩。”
***
老婆子也猜是狼。
她着急忙慌地抓起镰刀,又从灶膛下抽了根烧得正旺的火把,向屋后寻摸了过去。
地上的积雪还不成规模,虽然只薄薄的一层,也能依稀辨出痕迹,这痕迹通往屋后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老槐树去年也被烧成了枯焦炭黑,但几个月前开始发新枝,这会儿,枝上还挂着花穗。
槐树很少在冬天开花,村人说这是祥瑞,老婆子也信了,可现在,她觉得是妖邪之兆。
树后正传来“嘎吱嘎吱”的啃啮声。
第9章 ⑧
老婆子战战兢兢地探头去看,这一看如被电殛,手中的镰刀咣啷一声落了地。
她看到,那焦炭一样的小媳妇,正抱着老二的尸体在啃,老二的胸部以上都已经被啃没了,耷拉在地的双臂和双腿由于神经的自然反应,还在间或抽搐。
听到声响,小媳妇回过头来,咧嘴向着老婆子一笑。
小媳妇的面孔是黑的,嘴唇烧去了大半,露着白森森的牙,牙缝间满是血肉,一双眼睛放光,脑后垂着枯草一样的乱发——大火过后,她的头发已经被烧没了,老婆子久不注意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像老树发新枝一样、又开始长头发的。
老婆子哪经得住这个,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摔在地、昏死了过去,阖眼前,她依稀看到,小媳妇挟着老二的残尸,窜进了墨黑的暗夜之中。
***
老钱就在这里停下话头。
天快黑了,路道上车少,已经入秋,远近的植被都开始萧疏,显得天地四野都冷冷清清。
有十来秒钟,两人都没说话,聂九罗是在消化这个故事,老钱是在酝酿话题。
“聂小姐,我小时候听这个故事,只顾着害怕了,长大了再回顾,觉得这个事吧,逻辑上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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