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拎着垃圾袋出门时听见丁当的妈妈说,他们家除了余杉就李江海一个人在家,你算什么非往人家家里钻,好好消停点跟我回家去。
丁当呜呜呜的哭说妈妈知道了,能不能再让她回去一趟,她逃课买的签名书籍还没带走呢。
余杉站在胡同巷子的垃圾堆旁,沉默的听着。
也许在很多旁人的眼里,他们的家庭怪异且畸形。
倒完垃圾余杉转过身,顺着长长的胡同巷子往里走,忽然沿路的某间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背心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刚洗过澡,前脚刚踏出屋门,就像某只大型犬科动物般快速甩了几下脑袋。
水珠落到了胡同的水泥地上,也溅到了余杉身上,伴随着水珠的还有一种清新的皂角香。
少年把白色毛巾搭到脑袋上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余杉,冷漠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
余杉认识他,前世两人是同班,他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名叫陆予峥。他家不是据说很有钱吗?怎么会住在胡同里?
余杉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记忆中偶尔会有同学找他借钱,他都是二话不说掏了腰包,也从不要账,有人说他是人善心好的富二代,但也有人说陆予峥藏在那副好皮囊下的是个变态扭曲的内心。
“没……没关系。”余杉摆了摆手笑道,“你尽快把头发擦干吧,风一吹会着凉的。”
“哦,谢谢。”可能是没想到余杉会是这样的反应,少年有些惊讶,他正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眼神中透露着探究,丹凤眼下的泪痣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砰。”屋里穿了东西落地的声音,少年微微皱眉转过身冲着里面喊。
“奶奶,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要搬什么东西就喊我,不要自己……”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抱怨的声音还残留在空气中,余杉松了口气,她有些怕陆予峥,这个少年有时候气势很强,宛如捕食者,高三那年她曾今见到过陆予峥和一群陌生人逞凶斗狠,他们人多,陆予峥就抓着一个人往死里揍,那股狠劲吓退了一帮同伙,剩下被陆予峥抓着的那个最后被一起送进了医院。
顾祁礼那天也在,他穿着整洁的校服站在巷子外,连衣袖的边边角角都是干净洁白的,他说打架是陆予峥的事,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每个人对自己负责已经很难了,别人的闲事少管。
余杉点点头,然后躲到顾祁礼看不见的角落给警察拨打了电话。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回忆,余杉推开门,李江海坐在椅子上抽烟,见到女儿回来立刻把烟灭了挠了挠后脑勺笑了。
“丫头,现在有空吗?爸爸想和你聊一聊。”李江海觉得嗓子干涩,连说一句普通的话都很艰难,他抱起茶杯猛灌了口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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