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字一句,他的笑意逐渐淡去,面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国公夫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将自家侄女送入将军府,这样好的计谋,在下自愧不如。只是将军挑剔,不是什么街上随便的阿猫阿狗都能入眼的。”闻举停顿了一下,“再说起杀人来,将军干的就是这个活儿,别说是个区区丫鬟,以后国公府小姐就算是想杀几个权贵玩玩,将军也是担得起的。”
他的话一字一字,飘到耳朵里,无端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陈氏听得头皮发麻,慢半拍想起,自己只是同闻举说了苏菱杀了人,并未提及被杀之人是国公府的丫鬟。
她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国公夫人这句话倒是给在下提了醒,此事当属国公家事,将军本不该管,也不想管,但是此事牵扯到了日后将军夫人的清誉。将军让我给国公带了话,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揪着不放,不如从身边人查起。”
这下不止是陈氏,就连苏晔舒的脸色也透出了些苍白。
此事并未张扬,这位平宁将军,足不出户,已将国公府的鸡毛蒜皮尽收眼底。
至于身边人……
苏晔舒看向陈氏,见她面色发白,微微颤抖,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将军还让我带一句话给苏家小姐,”闻举转向苏菱,脸上又浮起几分笑意,“将军说,不知点心合不合口,若是不合口,日后是要跟厨子算旧账的。”
这哪里是在说点心是否合口啊,这分明就是在旁敲侧击,提醒国公府众人,将军对于这位日后的夫人极其重视,若是在府中苛责她,将军是要秋后算账的。
国公府中有几个机灵一点的仆从变了脸色,默默低下头,去瞧自己的鞋尖。
苏菱心中了然,带着几分惊异向闻举望去。
苏晔舒在官场沉浮,自然也听懂了闻举这一番话中的深意,他微微一怔,想到昨日让菱儿睡在了西北角的杂物房中,心中浮起了一丝焦躁的后悔。
“闻大人还有事吗?”苏晔舒皱了皱眉,有些难掩心中的烦躁。
“国公大人别急,还有最后一件事,在下做好了便能回府中交差了。”闻举拍了拍手,动作儒雅至极,“进来吧!”
只见一行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排成一排,不紧不慢,井井有序。
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木匣子。
不是那种装珠钗的小木匣,这个木匣极大,看起来颇有些分量,。
原来不是将军府只来了一人,而是除一人之外,其余人都在外候着。
苏晔舒面色缓和了几分,说出来的话依旧干巴巴的:“将军太客气了,在府上一趟已算抬举,何必带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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