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过日子,又不是搬了敌人回来,说什么拿捏。
高七郎有些担心地盯着好友。
瞧着他后院不像很和睦的样子呀。
韦二郎不知自己方才暴露了什么,脸上就差写上‘我抓住你把柄了’,神情得意又嚣张,聒噪地像个被拽了羽毛的公鸡。
外人瞧着,还当是他的夫人写了和离书呢。
崔昫已经坐回了书桌前,凝神盯着案上一本摊开的厚厚簿子,抽空回道:“玲珑不是那种人。”
绿翘正端着盘子进来送茶水,听了几句,悄悄抬眼盯着正坐的人一眼。
书房布置清雅,郎君一身翠竹色的斜领子窄袖衣,面冠如玉,鸦羽般的乌发整齐地扎进黑薄纱幞头。细细的发带垂在修长的脖颈之后,端地是气质出尘,儒雅俊秀。
被眼前美男图惊得心扉乱动,绿翘赶忙低下脑袋,恭敬地将茶盏摆在案头,“郎主,这是浙江那边送来的春茶,刚刚煎好。”
崔昫嗯了一下,信手端起来递了出去。
韦二郎正说得渴了,海吞几口下肚后,将茶盏落在盘子上,接他前话,“什么叫她不是这样的人。你新婚夜跑出去一夜不归,她不在府中等着,自顾回了娘家,这不是耍脾气,那她为什么给你写和离书?”
这问题叫崔昫无从答起,他皱起眉头,“不知道。”
韦二郎道:“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呐,都要哄着才行。赵玲珑肯定是让你上门哄她。然后叫全渝州城的人都看看,是你崔二郎放不下她。往日笑话过赵家的人,可不就打脸了嘛。”
高七郎听他得意,没耐住性子,戳了一下,“你也是往日笑话的一员,这也是在打你的脸。”
然后被回了白眼。
韦二郎也不介意自己被露底,阴嗖嗖地出点子,“二郎,你不也是因为赵老太爷的恩情才娶亲的嘛。好了,她赵玲珑自己写的和离书,这可不是崔家不讲信义了。顺水推舟,这婚事就算了。”
崔昫第一反应是不悦。至于为什么不悦他没去想,只是摇头不赞同。
韦二郎瞧出他神色不好,心说坏菜,我这不是给兄弟找麻烦嘛。万一将来崔大人询问起来,知道是他在中间出坏点子,指不定怎么和他爹告状呢。
一想到他爹的‘翠柳条抽臀肉’,他就怂了,咳了一声,改了话音,“不过,这也太快了。昨日娶亲,今日和离,是有些不像话。要不你去找赵家将人接回来,这一次先让一步。赵玲珑心都栓在你身上,总也不会给你下脸面,指不定你一出现,就立马欢喜地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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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
赵府老宅建在城西,以前尚未发家时候只是一间二进的宅子。后来生意铺开,族中子弟繁衍壮大,买地盖房子,渐渐成了城西占地最大的一户人家。
以前崔家也在这一片。
大约是五十多年前,当时的崔家和赵家的当家人合伙做生意,关系亲近,就差一点拜成异姓兄弟。
崔家后来出了好几个举子,一跃成了渝州城新起的权贵,自然就将住所搬到了城东。
小辈可能已经习惯自己是士人出身,看不起那些铜臭出身的下三流,但是崔老爷子惦记当年一起做事的情分,在世的时候定下了崔赵两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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