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足地吃了小半只鸡,坐在他长案后的道童沾光,分到了鸡胸部分,吃得满嘴是油。
不同于这边,崔昫则偏食另一道虾肉脍。
茶杆做底,铺上剥去外衣,只余虾尾的嫩虾肉,茶油不同于平日所食菜油或者肉脂油,油水清澈,滚汤之后浇在生虾肉上,肉皮蜷起,微脆。
内里的虾肉保持嫩质,余温弥长,端上桌时温热适宜。
看他喜欢,赵玲珑解释道:“茶杆做底,可去油解腻,口感清爽,虾肉甜气尚存。”
是嘛?
鲜于昱伸出筷子挟出一只,又是一大口。
方才吃的鸡肉香气还在,茶油烫虾的味道又来,二者碰撞,并不相悖,相反,交融出另一种神奇的滋味。
鲜于家二郎君闭眼摇头,心中呼:此生值了!
桌上尚有几道佳品,赵玲珑正耐心地解释青瓜片底子衬托的茶色水晶,就见管事匆匆而来。
管事道:“掌柜,门外有杨家两位郎君并一位女郎,称想要入院吃宴。”
“庄园尚未开放,只怕不能接待。请他们过后再来吧。”赵玲珑道。
管事看了看坐在另一侧吃得正欢的道君,道:“那几位称与名如道长是一起的,吵着非要进来,奴实在是...”为难...
鲜于昱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起身,“谁与他们是一道的?方才山间便痴痴缠缠,闹得人心烦,怎么还厚着脸皮跟上来?真是不可理喻!赵掌柜稍安,我这边去将他们撵走...”
他话未说完,就闻外边一阵人声鼎沸,吵嚷不已,不待众人反应,一行十几人推搡着赵家仆从,竟追着掌事到了眼前。
当先的郎君张扬跋扈,眉眼之间尽是傲慢,“叫你们掌柜出来见人!我杨家还吃不起一顿宴不成?今日这顿饭,你们庄园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呵!好蛮横的人!
赵玲珑看向那处,见他身侧有一模样相似的郎君出手拦着,其后有一女郎正扇子遮面,不快地瞪着团成一团的众人。
有点眼熟呢?这不是那日来隐庐寻自己麻烦、同谢九霄定亲的娘子嘛。
好似是叫杨...
“琳琳,你快些劝劝九郎。可别叫他惹事了!”拉架的郎君喊道。
哦,对,是叫杨琳琳!
赵玲珑心道,怎么杨家子辈尽是这些教养么?
难道,杨启年在外行走,也是如此?
被怀疑的徒弟闻声赶来,嘴角还有方才吃饭的油渍,看清闹事之人,顿觉丢脸,“九郎!快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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