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太久了,也相伴太久了。在前面十几年的岁月里,两人也争执过,较量过,却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激烈过。
最后魏进忍无可忍地将面前的桌子踢翻了泄气,往前迈了几个大步,又回过头,说:“在爷大事告成之前,我不会走的。”
魏进看着沈辞,紧抿着唇角,做出了自己认为的最大妥协:“那些小孩是被我以参观游学的名头从福利院接来的,我可以答应爷不去碰他们,但若让我再不着痕迹地送回去,抱歉,这件事老子做不到。”
魏进说完这句话就摔门走了,沈辞沉沉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白瓷茶碗扔了过去,砸在门框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沈辞此番被气得不轻,隐隐又有些犯病的征兆,为了防止再节外生枝,那天上午他哪里都没去,兀自一个人留在小楼里,先是来来回回踱着步,最后寻了一个角落蹲着,一直在思索应对之策。
他不得不承认,魏进给他出了一个难题。现在小孩子都被接到了岛上,还是用游学那样卑劣的借口骗来的,要想不着痕迹地再将他们送回宁城福利院,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出钱给那些小孩子们报个野外培训营?或者换个可以不让衣末瞧见地方去游学?
刚刚冒出这个念头,沈辞立马又自我否定了。
不行。他不能冒险,现在沈淮南还没抓到,沈家有几个德高权重的分支已经临阵倒戈,半山别墅成为了众矢之的,这里发生的一切极有可能已经被暗藏的眼线传了出去。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衣末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愿意,也不可能放出去冒险。
沈辞那天窝在角落里想了很久很久,小楼潮湿又阴暗,他所处的地方照不到一寸光,心情和周身同样晦暗。
而窗外的阳光却明亮至极,半开的窗户透进些许外面的清风,吹散几分屋内潮气,与此同时也吹乱了他额角被汗液浸湿的几缕鬓发。
他想得有些出神,愣怔间隙,窗外光影晃动,像是有着某种感应一般,沈辞抬眸,仅仅一瞬,便撞进了一双比水波还要温柔的,他思念了无数回的眉眼。
沈辞整个人都滞住了,万般不可置信,同时又万般留恋地盯着窗外的女人看。
衣末也感到万般不可置信。她知道他犯病了,却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
她像见鬼一般地开始后退,开始逃避,连身边小青的叫喊声都听不见了,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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