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涉猎的行业既多且杂, 因为很多原因,上一代的沈氏大当家,也就是沈辞的父亲, 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将其彻底整顿干净。现在轮到沈辞来干这件事情,他做事手段一向雷厉风行, 且不计后果,如今才刚过去数月, 沈氏家族的不合法产业已被警方关停大半,若是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不出半年, 沈家在江城的龙头地位, 恐怕就要不保了。
沈家庭院里那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东西终于坐不住了, 因此冬至那天, 他们寻了个祭祖的由头, 联名差书一封给到沈辞,让他务必亲自参与。对于此等再为明显不过的鸿门宴,沈辞却是嗤然一笑, 很快去电, 给出了应邀的答复。
他没有理由回避,但更多的,是不想回避。总会有些事情, 他不得不做,并且不得不向沈家的列祖列宗承认, 他这招釜底抽薪,如若处理不好,是真的有可能会让沈家百年的基业,就此一蹶不振。
他没时间再跟他们慢慢耗下去了。
“爷, 你这情况,是万万不能断药的。最好是入院治疗,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我怕……”
医生欲言又止,表情凝重地看着沈辞将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手腕用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缠紧。
“无妨。”沈辞依旧是这样的回复。他面容淡漠,音色平常,直到右手细微的颤抖终于被厚厚一圈紧绷着的绷带遏制住,他才在手臂最上端打了个结,重新扣好衬衫的袖扣,又恢复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沈爷。
“她的嗓子怎样了?”沈辞问,相比于自己的身体,他更关心衣末的嗓子。
医生自然如实相告,他将最新的测试报告恭敬地递到沈辞手边,说:“通过这几个月的随诊治疗,已经初见成效了,可能再过不久,衣姑娘就能说话了。”
沈辞微微闪了闪长睫,而后不自觉地勾唇笑了。他将报告和以往那些交谈的纸张放到了一起,妥善收好之后,他才说:“知道了,医生辛苦了。”
医生赶忙说:“不辛苦,不辛苦。”
沈辞没再看他,从抽屉拿出一个厚重的信封,说:“没事了,出去吧,顺便叫魏进进来。”
“哎哎,好!”医生接过那个信封,提着药箱高兴地走了。
没过几秒,魏进走了进来,数十年如一日的,率先唤沈辞一声“爷”,语气低沉又严肃。
沈辞今日心情好,听什么都觉得动听。他的嘴角一直勾着笑,看着魏进说:“都准备好了?”
魏进说:“好了。”
沈辞说:“那就出发。”
这一天,恰好是冬至。医生告诉沈辞说,衣末的嗓子快要好了。
可他可能等不到了。
一行人开始整齐有素地登船离岛,为了确保绝对的安全,沈辞这次把衣末也带上了,一起随着大队伍返回苏州的沈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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