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重新听到秦婉这个名字,陈毅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瘫痪在床多年的植物人前妻。
时间只会抹平一切,深情或者罪恶,总会随着时光飞逝淡化的,又有什么会长久。
秦婉的死,更像是给这段悲剧婚姻画上了句号。
秦婉就葬在长松寺公墓,巧的是夏蔓笙也葬在这里。
第二次来这里,黎离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陈枭牵着黎离离开时,却被身旁的女人轻轻拽住了手腕。
“夏蔓笙也葬在这,我们去看看她吧。”
听到黎离说要去看望夏蔓笙,陈枭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幻听。
静默半晌,他依言点头:“好。”
黎离到现在还记得,夏蔓笙给了陈枭一双眼睛,让他车祸以后,得以重见光明。
即使这份感情是单方面的,孤注一掷,偏执且疯狂,黎离想开了,也想给这段关系画上句号。
两人牵着手,都穿着黑色的风衣,沿着石阶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路旁的松柏四季常青,两年过去,一点都没有变。
黎离踩着脚下的石头,轻声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在这分手。”
“当时夏松怡告诉我是替身的时候,我恨不得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闻言,陈枭脚步顿住,微蹙着眉头看向她。
他当然记得,而且能回忆起两人那天的所有对话,后来每每想起来,胸口就像是插了一把刀。
见陈枭有些紧张,黎离笑笑,一脸淡然,不急不缓,“那时的想法挺极端的,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我,那你爱的就是我了。”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罢了。
陈枭牵着她的手,攥紧,轻声问:“那现在呢?”
黎离眨巴眼:“现在当然不会了,因为你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
她眉眼微弯,莞尔一笑:“以后也是。”
闻言,陈枭悬着的心脏蓦地又落回原地。
黎离总有这样的本事,让他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从低谷到高处,通通走一遭。
两人终于走到夏蔓笙的墓前,墓碑上还是那张照片,照片上女孩的年纪永远定格在年少时期,面庞白净清瘦,长发披肩,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陈枭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沉默。
黎离半蹲下来,将手上的白菊轻轻放在夏蔓笙的墓碑前,望着照片上的那张笑脸,她觉得遗憾又怅然。
年少时期的爱,总是炙热又狂烈的,夏蔓笙用自杀的方式,让陈枭记住了她,但并不是爱。
愧疚和爱,本就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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