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诧异又感激,口中语无伦次:“民女见过道长,实在是多谢大人,多谢道长……”说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还没请二人入内,“两位请进,请进。”
玄虚子和丁老头一前一后跨过院门,走进了堂屋,屋舍本就十分简陋,屋内更是全无摆设,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把两人请上座以后,阿春又急急忙忙去倒水。
玄虚子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转头询问身旁的丁老头:“这田家,着实是过得清贫了些。我见过柳氏尸身,说句不敬的,年纪并不算太大,容貌也还尚可,不知她为何会愿意嫁给田朗做续弦?”
丁老头作为衙役,之前又为此事奔走了好几天,知道的自然比他多:“道长有所不知,那柳氏本是济州烟花地逃过来的,在青屏山上迷了路,田朗上山采菇,碰巧救下了她。柳氏行动不便,在田家休养了几个月,这一来二去的,想必就成了。”
玄虚子捻须沉吟:“竟有如此出身……”
话音刚落,阿春端着两碗水来了堂屋:“二位大人请用。”
玄虚子清清喉咙:“放在那儿吧。咳咳……令尊前阵子在泰安镇闹了点小风波,你可有听说?”
阿春不安地绞着衣角:“听说了一些,似乎是四处游走,采买了些东西……”
玄虚子道:“的确是买了一些小儿用的物什,令尊生前可是极为期待即将新生的孩儿?”
阿春道:“阿爹时常叹息家中无男丁,柳姨怀有身孕以来,他一直都很高兴。”
玄虚子道:“那你可知,她根本没有怀孕?”
阿春抬头,陡然睁大了双眼,脸上的惊讶完全不似作伪,失声道:“道长,这,这是什么意思?”
玄虚子细细地打量她的表情:“此事贫道不能透露太多,你亦先不要声张……”
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有人大声问:“阿春,何事惊慌?”
三人齐刷刷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布袍,容貌清秀俊雅的青年疾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加掩饰的担忧,看到椅子上的玄虚子二人,吃了一惊,慌忙行礼。
“晚辈是田春的表哥杜桐生,方才来寻妹子,听见屋里似乎有异,便心急闯了进来,不知两位在此,还请海涵。”说完,他关切地望着阿春,无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阿春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道:“这是丁衙役,这是林道长……他们是来找我商量阿爹他们的丧仪之事的。”
杜桐生闻言,松了一口气,仍是望着她,柔声道:“你一个人住在这,我总是会担心……”
阿春低头不语,脸颊却飞快攀上两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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