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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与他对上视线,都会感到——

这是一个拥有复杂过往的男人。

即使青春独有的活力、骄纵为他镀上迷人的金层,但那双眼,是历尽千帆的沉静、沧桑,与难以察觉的厌世。

在警校里,无论体能还是文化课,他都成绩优异,位列前茅。

但他却是教官口中的“失败品”。他太重欲|望,太不服从纪律,似乎对他来说,什么荣誉、规矩,都只是印刷的文字,是无形的无效的无用的,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价值观的事情。

每一个周末夜晚,他都沉溺在酒吧里,沉浸在震耳欲聋的灯红酒绿里,大醉着被舍友搬回宿舍,好几次差点没掩盖好罪证,被导师质疑。

他还谈了男朋友,夜不归宿、沉溺情爱,放纵而漫不经心。

总有人痛心的劝说,“不要被出身与过去拖累,你拥有美好的未来”。

或者,“你现在很不理智,不要与社会与自己赌气,你清醒一点,看看到底该做什么。”

齐学麓懂所有的道理,他也知道没人懂他真正的目的。

他只是想从那些毒|品受害者的哀嚎里,短暂的,安静那么一会儿。

于是他选择了赎罪。

他成为特工,处理案子,把工资、奖金、甚至翻译文献的外快、生活费,像最恶心的吝啬鬼一样全部存起来,然后全部汇给一个个家庭。

他需要钱,渴望钱,一切手段去得到正当的钱,只有看着数字增加,与减少时,他的肩膀与心会轻松那么一会儿。

就一会儿。

“你活得太累了,”陆中将不止一次安慰他,“都说父债子偿,可你也是受害者。你可以缓下脚步、慢慢的去赎罪,但不是现在这样,像明日就要累死在路上一样的一头骡子。”

“我知道,但我停不下来。”

“如果你出了事情,”陆中将叹气,“我难道就不难过吗?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我不会出事情的,”齐学麓拥抱着陆中将,这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硬汉,“我不会重蹈母亲的覆辙,自己做了伟大的事情,却让最亲密的家人痛哭。我不会的。”

齐学麓还是让陆中将痛哭了。

陆归雪与齐学麓的生命,在绽放的最昳丽夺目的26岁,永远的停止了。

仍是那条300公里的独特航线,仍是以杀\\戮为王法的亚热带荒地,一群肢体残破、衣不遮体的“幸存者”袭击了他们下榻的联络点。

那群幸存者,是制\\毒工厂控制的村庄里,被强迫的村民。

他们因为反抗、或者为了便于控制,有的被削去五官,有的被砍去一截肢体,在十几年前被解放。

但他们恩将仇报的把炝口对准了“旅馆”,因为他们没了家园,也没了升级,只能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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