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虽下旨允你和离,京中流言蜚语还是不少。祁文卿是本宫的嫡子,皇子妃之位空悬着也不是办法,只是要麻烦柳姑娘了。”
柳玥垂下眼睫,语调没什么波动,“臣女愚钝。”
“只要柳姑娘松口,澄清当日之事只是误会。”
柳玥莞尔一笑:“既是事实,何来误会,更不必澄清。”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打算让步。
她受了苦遭了罪,才换来一句圣人的恩准,要说她少女时期被爱意冲昏了头脑,过去一年在二皇子府上受的罪也够还了。
是祁文卿先羞辱了她,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凭什么要她来担。
皇后闻言脸色便垮下来,“你可想清楚,退一步便可万事大吉,你不肯,那日后看看谁家还愿意要你。”
“皇后娘娘说错了,臣女经此一事,对姻缘嫁娶心灰意冷,再不强求。”柳玥说道,“大不了就去观里做姑子,娘娘不必费心。”
皇后气得发笑,“那你便在这跪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
柳玥没想到皇后敢在宫里动用私刑,唇边也浮现出一个嘲讽的笑。
皇后甩了衣袖走人,进来两个小宫女看着她,大有让她跪服的意思。
祁文卿娶个皇子妃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之前那事儿的名声不太好,想攀龙附凤的人也多得是。
能让皇后如此在意的……莫非是定安县君?
柳玥自己先为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如果真是如此,皇后的胃口还真是大,若是要更上一层楼,雍王的帮助的确能起到很大作用,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把主意打到定安县君头上。
她跪在偌大的殿内,小宫女也不敢给她拿软垫,膝盖已经发疼了。
皇后知道她腿疾的事,还存心用罚跪来磨她性子,的确不失为一桩逼她松口的好手段。
柳玥跪在那,刺痛感席卷而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腿都麻木了。
她出门前让人去嘉阳长公主那报个信,就是怕皇后找她麻烦,没想到还被她言中了。
小婢女在柳府左等右等,找了几个小厮去路上看,也没等到小姐回来的消息,赶紧抹了把脸就往长公主府上跑。
可是碰巧,嘉阳长公主不在府上,她找长公主府的门房打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婢女急得要哭,全府上下都知道小姐跟宫里有过节,无缘无故地宫里把小姐喊过去,八成没好事!
她走在路上,手足无措时候,路边说书先生一拍桌,讲起了早些年老镇北侯的段子。
她灵光一闪,侯爷总是送东西给小姐,要是去求求镇北侯,说不准还有办法。
小婢女拔腿就去了镇北侯府,叩了大门,有家将出来开门,见门口是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不由得一愣。
*
皇后派人来问了两次,柳玥就是死活不肯松口。
小宫女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劝,被她一口回绝。
她鬓发都浸了一层薄汗,全身都是细细密密攀升上来的疼痛,头上插得簪子仿佛都有千斤重。
柳玥不用去看都知道,膝盖肯定跪青了一大片,她就是当年逃选秀被家里知道了,她爹大发雷霆,也只叫她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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