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都是自小便极有主见的,现在知道事有不对,怕是大祸临头,此刻又到了父母身前,岂肯再自己独自躲了去。
更何况……来不及了。
普普通通的门板拦不住打算破门而入的人,而这次来的兵士也并不准备先礼后兵,给个文书送个拜帖喝杯茶。
人员到位,团团包围住了宅院后,一声令下,粗壮的破门器重重杵在大门上,门板不堪一击,轰然倒地。兵士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只是普通大小的宅院里站满了手握利器的士兵,小厮下仆等都被驱赶到一处,已是插翅难飞的情形。
燕宁同妻子将儿女牢牢挡在了身后。
一见涌进的士兵衣甲制式燕宁心中便是一凉,因为若是官场上出了问题需要捉人抄家,那派遣的兵士因由各审案司衙调驻守城郊的东西两军协助。而如今破门而入的士兵皆着御林军号甲。
御林军是直属于皇帝统帅,一般情况下只负责贴身护卫皇帝以及一部分的京城防卫。如今他们为了超出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出兵,必然是由皇帝本人直接授意。
但燕宁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他作大怒状喝道:“你等何人,为何私闯朝廷命官宅所!可有圣旨诏令!”
没有人回答他,也并不需要圣旨。因为随着一声尖尖细细的“圣上驾到”,包围的兵士如摩西分海向两边让开跪地行礼,皇帝的仪仗缓缓行了进来。
娘亲背在身后攥着燕闲手臂的手猛地一颤,燕闲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
骄帘掀开,那张令燕闲望而生恶的脸缓缓步出。他没有说话,只背着手环顾了一圈燕宁家的宅院。
燕宁心中波涛骇浪,膝盖却不得不弯了下去,跪地口道:“臣恭迎圣驾。”
妻子也随他一道行礼。
燕闲知道自己这一刻应该也要行礼,但她此刻的身体就像有着自我意识,膝盖就好似钉了钢钉,一分一毫都不想弯。
她的大脑此刻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说应该学着爹娘一样,爹娘一直护着自己,想藏起自己,自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显眼无比,还会给爹娘带来麻烦。
但另一半的大脑在嗤笑出声,“他也配我跪他?”这句话不停地循环播放。
燕闲最后也没跪,她只瞪圆了眼,用她最凶悍的目光和皇帝对视。
不过她也不是唯一显眼的,因为旁边的燕幸不知为何也没跪。
没有什么太监大喊“大胆刁民竟敢不跪”,院内寂静无声,就连燕宁和妻子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也不敢在此时去拉扯儿女,让他们在动作下变的更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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