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欢不由得暗自懊悔。
她镇定自若地跟在他后面,语气自然:“当初我路过此处,见你被围攻抓住,因不知前情,故没有出手相助。”她顿了顿,说道:“不过以我的能力,也救不了你。直到进了北荣城,无意间听见金家人交谈,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早有图谋。”她说:“我不齿他们的行为,又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所以打算帮你。”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进地牢的方式你也知道了,是一次性法器,现在已经没了,至于能打开锁链的钥匙……”她面不改色道:“也是一次性法器,能完全复刻死物,只要看过一次就行。”
白世欢:“我在北荣城待了几个月,每天观察无妄的行踪,终于等到他露出钥匙的真面目……后来你也知道了。”
白世欢一边说一边捋逻辑,整套话说下来,虽然不够严密,但大的逻辑失误也不存在,就算有,后面再找补也比较容易。
徐望卿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按理说他不应该怀疑她,她救他出来是事实,虽然她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事,这些奇怪的事经常让他觉得她是不是别有目的,但这种念头刚起又会被他打消。
这一路走来,她确实没害过他,这是事实。
直到北荣城近在眼前,他突然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如果她确实别有目的该怎么办?如果她是北荣城特意找来的人,就为了骗取他的信任,让他替北荣城做事怎么办?
他怀着种种顾虑,才会在荆江边问出那句话。
似乎在意料之中,她果然骗了他。
徐望卿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他生来便在江中,还未来得及对这世间产生认知和记忆,便被关在地牢里,每天经受无穷尽的痛苦和折磨。她不是第一个拉他出泥潭的人,但每一个都毫无例外地想要他的心头血,一旦不成,立刻翻脸。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展现出明确目的的人。
他曾经以为她确实没有别的目的,一切都如她所说,可现在,他迟疑了。
她的反应很快,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她也立刻想出了合理的解释,只是这解释听在他耳里,格外的苍白无力。
白世欢说完,静静看着他,目光里装着期待,似乎想得到他的认可。
于是他放下所有思绪,点头,用一贯没什么情绪的话说道:“嗯,我知道了。”他说:“我相信你,只要你不骗我就好。”
白世欢于是放了心,随即又生出几分内疚。
他只希望她不要骗他,但她一直都在骗他。
徐望卿说完,正要往前走,白世欢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神情满是认真:“无论如何,我不会害你。”
徐望卿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颔首道:“好。”
白世欢拿不准他这态度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但又担心说得多了反而引起他的怀疑,只好将一堆表衷心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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