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里的宫人都退干净,凤殊影冰冷的眸色依旧没有回温, 他看向面色平静的小太后, 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沉声问:“殿下有何事要对微臣袒露?”
石中钰没有答话,她慢慢走至檀香木梳妆台前,伸手从妆匣子底部抽出一张药方, 递给摄政王。
凤殊影接过小太后递来的一张薄纸,缓缓展开,在瞧见上面避子汤三个字后,狭长的凤眼内燃起熊熊烈火,仿若都要将手中的纸张点燃。
“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服用避子汤?”
“从寿春回宫后。”
凤殊影伸手抬起小太后莹白尖细的下巴,紧紧盯着她波澜不惊的双眸。待听到她绛唇吐出的答案,心中的钝痛也慢慢延伸至四肢百骸,指尖的力气也不由加重了几许。
“太后殿下为何要瞒着微臣喝下这种有损凤体的汤药,殿下就...就这般不想要和微臣共结连理, 那日在船坞上对微臣所说的情话,又到底有几分真心?”
“哀家怕有了身孕, 会...影响爱卿日后登基。”
臣子强取豪夺前朝太后就已够有悖伦理,若是在此之前还搞大了前朝太后的肚子, 无论凤殊影做上多少丰功伟绩都挽不回遗臭万年的骂名。
他这般勤政为民, 爱兵如子,理应名垂千古。
听到小太后的回答,凤殊影轻笑一声, 漆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微臣看不懂殿下,在生死攸关时,殿下可以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微臣手中,可到了情爱上,却总对微臣拒之千里,殿下可否明示,如何才愿相信微臣对殿下的真心?”
石中钰苦苦一笑,这要她如何解释?
想到上一世凤殊影为她散尽龙气换回一命,她只是想在今世还回欠他的皇位。
仅此而已。
避子汤一事后,石中钰重新搬回朝凤殿,而摄政王,却留在了垂拱殿。
虽然未曾踏入朝凤殿,摄政王却将伺察查探到的消息递给了她。
原来,张太医所开的避子汤并无问题,但经过洪掌院再三查验下,发现太后随避子汤一起服用的蜜饯却大有问题。
避子汤中有寒气极重的零陵香,平时服用还好,但若是配上用糖柿蜜梨和香瓜汁所泡制的蜜饯,则会引发微弱的毒素,日久天长,体内积攒的毒素过多,便会影响到神经。
还好石中钰喝下避子汤的时间不长。
只不过,在上一世,她却足足喝了三年的避子汤。也是因为这一世她与凤殊影提前有了肌肤之亲,才导致她的头疾提前发作。
摄政王最终查到为太后制作蜜饯的宫人,只可惜那人先伺察一步,吞金自尽。
石中钰后来瞧了那位宫人的画像,果然十分眼熟,应是上一世在慈宁殿曾经伺候过她的宫人。只不过上一世,此人将和避子汤相克的蜜饯换成是何物?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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