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乳母宫人们在,可她也未曾全部放手,只要有空闲,就会守在孩子身边,逗他玩乐。
初生时粉红的皱巴巴的孩子逐渐白嫩,活泼且好动,还不到三个月,就开始翻身,等到六个月时,就已经做的很稳当了。
在养孩子的快乐中,又是一年过去。
一场春寒,陛下忽然就病了,且缠绵病榻,赫然已经起不来身了。
太医诊治,道他本就先天虚弱,这些年虽精心的养护着,可耗费的心力却无法补上,如今,显然是已经要油尽灯枯了。
皇子燕鸣琅主持朝政,稳住大局,可他到底年轻,又才认回来两年,一些老臣和宗亲总是不服他。
诸人心思涌动,乱象初生。
陛下病了十来日后的一个晚间,傅鸣琅忽然带着施秀盈和永熙,去了皇上养病的长春宫。
“父皇,想看看孩子,走吧。”之前担心过了病气,一直没带永熙去过,眼下他猛地一说,施秀盈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便就把孩子打理的妥妥当当,带着去了。
榻上的人呼吸声都轻微道几乎听不见,明黄色绣龙纹的锦被被掖的整整齐齐,只露出苍白的面容。
曾经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帝王如今躺在床上,虚弱无比。
“陛下还在睡。”皇后说,看了眼施秀盈和永熙,疲惫中带着欣慰的说,“你有心了,先去偏殿歇着吧,等到陛下醒了,我就命人去叫你们。”
施秀盈便就答应了,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夜色渐深,外面的侍卫来回巡视,一切仿佛如常,可施秀盈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玲珑,”傅鸣琅来了,灯火跳动了一下,他的眸光亮的惊人,揽着施秀盈入怀,在她耳边轻声说,“晚上可能有点乱子,你别怕,待在这里,只要我不来,你哪里都不要去。”
施秀盈惊愕看他,最后点了点头。
她有些警觉的看了眼殿中的其他人,担心自己露了行迹,这才发现傅鸣琅刚才已经侧身挡住了她。
不多时,傅鸣琅就又出去了。
春日的风徐徐吹动窗扇,发出吱呀一声,宫女过去把窗户关上,施秀盈扫去一眼,恰好看到一朵乌云飘过,挡住了椭圆的月亮。
清明节快到了,她忽然想起。
风雨欲来。
夜色渐深,本来安静的宫城中轻微的吱呀一声。
有人把皇宫大门打开了。
金鸣声起,昏暗的夜色里,一队队兵马目标明确的朝着长春宫前进。
明烛照亮了半个宫室,傅鸣琅和皇后坐在龙榻床边,虽未言语,气氛却也不见紧绷。
若施秀盈在此,怕是会惊讶,在这一刻,两人身上竟有着一种如出一辙的淡定沉稳。
“他们该进来了。”皇后说。
“是。”傅鸣琅回答。
“你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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