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宣正色道:“太子殿下,儿女情长的事,臣也明白,可如今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殿下应尽快适应宫里的环境,这才是正事。”
那时他记得沈玉相求,便是为了沈家的姑娘,在他昏迷之际,口里唤着的,也是那个姑娘的闺名。
沈玉长睫颤了颤,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最终嗯了声。
大殿里的绿釉孔雀陶灯,星星火光入眼,沈玉的手攥了攥,最后冷声道:“都退下吧!本宫想静一静。”
大殿门被阖上,沈玉眸里的清辉转眼消逝,唯留下的,是遮天蔽日的霾,除此外,什么也看不清了。
(两年后)
午后,朱雀大街上,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影。
一辆疾驰的马车飞快过去,风雪已经骤停,可天还是冷得人心里发慌。
忽然听到一声:“沈姑娘小心!”
沈珠就被身旁的青年男子搀着,快速退到了一边,原来方才那辆马车跑得太快,地上的积雪混着污水溅起,差点把沈珠的衣裳弄脏了。
沈珠抬头,对那双明澈如镜的眸子道谢:“多谢徐公子!”
那徐公子一身青衫,相貌堂堂,看着沈珠的神情极为温和:“沈姑娘不用跟我客气,你父亲曾帮过家父,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
说罢这话,他忙松开了沈珠的胳膊,可他嘴上虽这么说,可沈珠心里知道,这徐公子对她有意,所以这一年来,帮衬了沈家不少的忙。
徐公子唤徐牧白,他父亲也是淮阴县的富商,只不过他自幼爱读书,一心想要入仕为官,去年他考了个二甲进士,对他这样的商贾之家而言,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徐牧白看着沈珠冻红的小脸,踌躇了片刻,才缓缓道:“其实--你一个姑娘家,犯不着这么辛苦,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
若是可以,他愿意照顾她,让她不必这么辛劳,这是徐牧白内心的话,可是他却没敢说出口。
沈珠垂着眸子,脖颈间的狐裘毛茸茸的,衬得她的脸白里透红,更加娇艳了几分。
徐牧白眼睛不眨的看着她,知道她不愿多说。
这两年沈家大不如前,而沈万琏身体也不好,听人说她那个二叔,更是不着调,自沈万安接管了和春堂,生意没做成几笔,钱倒是赔进去了不少。
沈万琏因这事,气得说了他两句,沈万安刚开始还听,后来听得烦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了。
沈家偌大的家业,不得不压在了沈珠肩上,以至于她一个姑娘家,也要出来抛头露面。
“对了。”徐牧白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听说你曾有一个哥哥,我帮你去打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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