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困惑,排山倒海得压垮了司青此时脆弱易碎的理智线,她现在什麽都不想多心,只想等对方替她解完围,彻底放声痛哭一场。
武哥跨步越过瘫软在地板上的司青,凶恶的眼神笔直得劈向那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叶秋,你怎麽会出现在这儿?」
他磨着牙冷笑道:「这里好像不归红哥管吧,我的事我会好好处理,大家一码归一码,还是说你这是看不起我们?」
叶秋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走到司青面前,用充满力量的臂膀稳妥得将她拉了起来,才回复武哥道:「你想太多了,只是红哥要我来接个人,我要带走她。」
话说完,也不在意其他人的脸色,及後续探究又下流的目光,直接牵着司青的手腕把她拉出了大门,司青跌跌撞撞得坐上了叶秋的宾士车,没几秒就离开了她爸的老房子,留下一众虎视眈眈的流氓。
司青急忙回过头,心跳蹦快的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一想到刚刚可能发生的事,她双腿一软,很不争气得虚脱在副驾驶座的沙发上。
「你还好吗?」
久久等不到司青的回应,叶秋慢条斯理得打开了司青面前的抽屉,从五彩缤纷的包装纸中挑出一颗牛奶糖,丢到司青的怀里:「不喜欢再换一个。」
司青这时才恍忽得把注意力移到装满糖果的抽屉里,想不到叶秋的外型酷似骇客任务里的基诺李维,实际上却是个隐性的甜食瘾者。
「吃糖的人不是我。」像是感应到司青异样的注目,叶秋赶紧为自己的冷酷眼镜男形象做辩护。
那是谁?司青想了想……那应该就是眼镜男的好朋友了,或者说是他的老板……那个高大又冷酷……还有点变态的男人。
「谢谢你来救我。」司青揉了揉惊吓到麻痹的脸颊,小声道:「我刚刚吓死了。」
「不用谢我。」叶秋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该谢的是别人。
司青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道:「为什麽……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离开北城後的行踪,我们都知道。」
「什麽?」司青惊愕道:「为什麽?」
叶秋专注在空无一人的路况上,隔了一阵子才道:「你跟司明豪是什麽关系?你认识他?」
司青压根没想到他会这麽问,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他停顿了半晌,勉强控制在不让人起疑的短暂空白:「……我是他女儿的朋友。」
「他女儿不是死了吗?也还好走得早,没赶上这种事。」
叶秋不带有任何情绪得说出了司青的死亡,司青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叶秋甚在在前不久才救了她一命,但她听起来就是很刺耳,让她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憋屈而郁积的情绪:「你怎麽可以这样说她!她死了,她莫名其妙就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怎麽可以、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叶秋一看就是没看过女人哭的家伙,他从抽屉摸索半天没摸出卫生纸,倒是找到一条手帕,也不管乾不乾净就丢给司青:「别哭了。」
司青抽气了几声就停了下来,她也不是真的想哭,就是……一个来救她的英雄,突然面无表情得嘲弄她已经死掉的事,这种反差让她一瞬间无法接受。
叶秋趁着空档侧头看像她,只见少女双眼微红,浓密的睫毛沾着晶亮的水珠,粉嫩的嘴唇撒气似的嘟着,瞟过来的眼神就像只被欺负的猫咪一般,要强又无助,实在是不难理解为何红哥会对她如此关注。
他停格了几秒,又转回去换档。
司青捏着手帕往脸颊抹了抹,上面很乾净,而且带有一股甜甜的暗香,可能是因为长期浸泡在糖果山里的关系。
车子又默默得行驶了四十来分钟,司青突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我们要去哪里?」
「我先带你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司青一直到抵达北城,才知道自己误上贼船了。
「叶、叶先生,」司青噎了一下:「为什麽会知道我在那里?康县离北城差了好几百公里、怎麽可能那麽刚好就找到我了。」
「我从昨天就一直待在康县,处理一些事。」叶秋瞅着她道:「主要是怕你出事。」
「还是很谢谢你救了我。」司青有些忡怔得望着叶秋开车的侧脸:「我、就是……等等、这里不是……?!」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缓缓驶入了一座奢华静谧的高级社区,司青再也淡定不能,十指抠着车窗眼睁睁看着自己再次自投罗网一个猛兽的巢穴。
「下车吧。」叶秋头也不回得甩上驾驶座的车门,闷声道:「红哥不等人的。」
红哥,哪个红啊……司青在心中腹诽,但还是不敢怠慢这位凶神恶煞的大爷,一想到待会要面对那个人,司青真想先喝个半打啤酒把自己弄糊涂。
司青挨着叶秋走进了电梯,距离第一次来到这栋豪宅已经超过了半年,司青不知不觉已经用小西的身体生活了这麽久的时间。
当然是一个最烂的开始。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