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年前,大娘也离她而去了。
至于这封信——她从前便认字且会写字,这信是她花了三枚铜钱借了街头卖画郎君的笔墨纸来写的。
阿阮看家老对着自己的信函将眉头愈皱愈紧,生怕他将她赶出去,若是如此,她必落入陵小侯爷的手中,届时她怕是连半个月都活不过。
愈想愈紧张,正要同他比划解释什么时,只见家老将信函叠回原样递与她:“包袱放下,随我来吧。”
阿阮微怔。
紫笑已是上前来拿过了她手中的包袱,终是与她道:“我且先替你保管着,待你自世子那儿回来,再来同我拿。”
阿阮冲她点点头,以示感谢。
她将那信函叠好,小心收至衣襟后,心道若是待会儿见着世子,世子问及,她也好作回答。
待得阿阮随家老离开,从方才见着阿阮起便一直躲在一旁偷偷瞧着的两名年轻婢子当即朝紫笑跑来,迫不及待地问:“紫笑姐,那小娘子可是前来应婚的?”
“谢天谢地,有人来了就好,不然下一个轮到去伺候世子的就又要从咱们家婢中选了。”其中一人担忧道。
紫笑并未回答她们的问题,反是轻斥道:“可是活儿都做完了?这般得闲来打听这些,就不怕被家老听到?”
询问的婢子连忙闭嘴,应了一声“是”后便连忙拉着另一人走了。
离开后的两人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你说,世子能留她多久?”
“一个哑巴,你觉得她在世子跟前能活多久?”
“几天?还是……几个时辰?”
“盼着她多活些时日吧,咱们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个人,若没有下个人来,她死之后就要从咱们这些家婢里边选人前去禁苑伺候世子了。”
想到禁苑的主子,两名婢子不寒而栗,无人再敢多言,分别干活去了。
紫笑拿着阿阮的包袱,看着禁苑的方向,眸中不乏担忧。
但愿她能自禁苑安然回来。
但愿世子能看在她是新娘子的份上,让她活下来。
她若能回来,她便替她好好梳梳头。
往禁苑的一路,护院渐多,婢子渐稀,所有见着阿阮的下人面上无不露出震惊之色,尔后不约而同地凑至一齐,窃窃私语。
禁苑的门厚重且牢固,正掩得严严实实。
守在门外的护院见着家老领着阿阮前来,正要上前将门打开,门却先自里边打开了。
只见两名护院自院中抬出一名婢子来。
婢子脑袋歪斜,双臂往下垂着,随着护院的走动而左右摇晃,像是断了线的偶人一般。
但见那婢子双目紧闭,嘴角有血水溢出,喉间钉着一枚短箭,了无生气,俨然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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