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模样为难,老管家心领神会地微笑,沟壑丛生的脸上忽然加深了慈和。
“昨晚,是许少爷送小姐回来的。小姐可能不记得了,他把您送回房间后,还叫煮醒酒汤。也是他亲手喂的,不过,小姐喝醉之后有些孩子气,不想喝,折腾了几回,中途泼了一碗,大半醒酒汤都泼到他身上。那么烫的水,他却说没事,忍着痛给您又换了一碗喂下才走。
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事,我看着是挺严重的,应该会及时处理吧。去医院开药的话,这几天可能就去不了医院了。”
老管家注意到她忽明忽暗的脸色,“大少爷还在等您,我先下去了。”
“啪--”一声关了房门。
房间里倏然平静下来,难言的情绪因子在四处游走。
谢凌皱着眉,慢条斯理地从衣柜里挑出一件休闲长裙扔在床上,最后身体突然没了力气似的,滑陷进沙发椅中。
耳边久久回味老管家的话。
“嘶--”
她觉得头更疼了。
她不止吐了许盛一身,还把他烫伤了,这不是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
烫伤不能去上班么,他今天明明...
对,他今天是去上班的还是去找女人的?
如果是找女人,到时候退婚,以此为由,或许能讨点好处。
如果是去工作,那她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怎么办?
她睁开眼,目光径直落到对面的墙画上。
《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的复制品,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好像从13岁搬过来的就有了。
里面粉红的玫瑰花瓣,盛大繁华,几乎铺满整个画面。
但它象征的却是浪漫、冷酷和残忍。
她喜欢绘画,第一眼被它浪漫的风格吸引,后来慢慢看懂里面的冷漠无情。
玫瑰与爱,不可共存。
但玫瑰却象征爱情。
讽刺。
换完衣服下楼去,谢泽玉刚刚挂上电话。抬头看到她莲步轻移,面上的神情也没见好转,还是黑幽幽沉着,似乎有什么事触及到逆鳞。
“哥,怎么了?”她坐在对面沙发上,桌上是管家为她准备的玫瑰花,刚刚剪下,削了刺的,给她插花玩。
“许盛进医院了。”
捏花枝的手指一僵,她眼皮微抬,“怎么回事,中午还好好的,这么快就进医院了?”
“本来是和新的代言人一起吃饭,谈谈合同。结果那个女明星往酒里加了点东西,给他药进去了。”说完,回过神来,“你中午遇到他了,岚皋大酒店?怎么不...?”
谢泽玉十分意外。
要是他们遇到,她怎么一个人回来?
一个人?
还回来了?
这不对劲儿。
谢凌却是缄口不言,表情淡淡,浓郁的长睫毛低垂着,把眼底情绪挡的一丝不露,身上气势凌然,一如既往地寒冷萧疏。
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玫瑰花在纤纤玉手下堆积,手腕上两只玲珑玉镯不时碰撞。
“叮当--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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