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苏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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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宫,公主发着高烧,脸烧得通红。
萧妃幸灾乐祸地朝皇上诉说着南康公主的不检点,此刻人赃俱获——一个外臣三更半夜出现在公主的床榻前。
南康公主已经十七岁,皇上一直绝口不提公主的婚事,因此宫里难免有流言蜚语。
早有宫女发觉了空气中过于浓郁的香味,掀开了香炉,太医上前来,捧着一勺灰仔细闻了闻,香得浓烈,细密绵柔。
太医与宫女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萧妃挑眉道:“怎么?太医可有什么隐瞒?”
皇上面色一沉,太医连滚带爬跪在地上道:“臣……臣不敢妄言……此事关系到公主清誉,可这香……这香的是北羽国的催情香……”
“北羽国……可不是已故太后的老家么!”萧妃冷笑,“可见太后当年下三滥的手段,这小的跟在身边也都学了过去。”
苏季扬神情淡然站起身来,朝着太医淡淡道:“请太医大人不要妄下断论,臣略通歧黄之道,此香是否催情臣不知,但此香有毒,您不该不知道吧?”
太医忙走过来,牵起一条红线,令侍女系在公主垂下的手腕上,细细把起脉来。
良久,太医才沉吟道:“公主脉象确是中毒,此毒可令人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以至……疯魔。”
“前些天公主曾遣来一位侍女,告诉臣,有人要害她。”苏季扬笑道,“今夜臣收到侍女通知,匆匆赶来看望公主的病情,皇上和娘娘为何立刻便闯了进来,不知是谁消息如此灵通?”
皇上双手立于后背,目色染上一丝沧桑,“萧妃啊萧妃,你若要害她,何必如此心急……朕本就不疼她,如今她一人住在这冷寂的上阳宫,孤独终老倒也罢了,好歹是皇室血脉,连命也留不得了吗?”
萧妃吓得花容失色,忙扯住皇上的衣袖跪下,眼前的一片明黄在灯火辉映下刺得她眼睛生疼,但这样的疼已被她习惯了十几年。
她早已疼得麻木。
萧妃哭喊着,“不是臣妾……皇上,是北羽国献上来的安氏,她……她告诉臣妾公主问她要了一味香药,臣妾错在太过相信她,从前南康公主跟在太后身后飞扬跋扈,臣妾不过是想看她一个笑话……实在没有想到安氏那个贱人,竟敢给皇家血脉下毒啊!”
萧妃抬头偷偷望着皇上的面容,果然提起太后时,皇上的脸色便变得阴晴不定。
“北羽国,又是北羽国吗?”皇上冷笑一声,身边察言观色的太监早已凑了过来,听得圣命降临,“北羽国安氏,降位份,入冷宫。”
沉睡的公主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仿若依旧在梦境中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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