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赏赐,竟也频频光顾上阳宫。
这日,又是一箱丰厚赏赐由小太监送来,上阳宫死气沉沉的宫女太监们皆满心欢喜,这位大方的公主总是毫不吝惜对他们的打赏。
公主斜斜倚靠在院中的太妃椅上,身边的侍女抱着一只虎皮大鹦鹉,叽叽喳喳解闷。
“恭喜公主,近日深得皇上宠爱,连太医院送药的人都来得勤快了些,送的药也没有再偷工减料。”侍女眉飞色舞地笑着,引逗得那鹦鹉也连连喊叫着“恭喜公主!恭喜公主!”
苏先生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书,面带一丝忧虑。
“苏先生陪我说说话,你带着阿鹰下去吧。”公主对着侍女说话的同时,摸了摸鹦鹉的脑袋,鹦鹉很是受用,拱了拱公主的手,便听话地卧在侍女怀里,离开了院子。
侍女一直不知为何公主会为一只鹦鹉取名为阿鹰。她看不到那拥有万丈光辉的公主,其实并未处于高高在上的神坛之中,她享受着万民的供奉,却在这座皇宫的牢笼中踽踽独行,步步如履薄冰。
阿鹰,阿鹰啊,你可能够替我展翅飞翔,有一日不再为了取悦主人而活着?
午后静谧的阳光轻轻洒在公主脸上,映得她脸上生出日月一般的光辉。
苏季扬转头看了看那新送来的贵重赏赐,长叹一口气道:“公主……臣很难过,天下竟有做父亲的人,可以这般处心积虑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公主偏过头,哂笑一声,“先生难道忘记了,许多年前,父皇就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如今他竟然还假意赏赐,做出这些贻笑大方之事,当真以为我会受他摆布,做他偏安一隅的垫脚石。”
苏季扬的头低了下来,却看见公主右手紧紧捏着太妃椅的一条藤蔓,她的手在颤抖。
又一次,他又一次看着她陷入漩涡,却没有能力成为保护她的参天大树,只能任她在面上故作坦然,那心底的脆弱与痛苦,却是无法遮掩,无法隐藏。
他起身靠近她,他的手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她抬头望着他。
四目相对,他眼神清明,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边,“公主,几年前臣也曾站在上阳宫,畏惧皇宫的一切。懦弱让臣无法靠近你半步,但现在臣回来了,臣会用尽一切方法,救你离开这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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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虎贲营的军帐中,一盏马灯幽幽长明。
蒙着面的信使半跪在地上,将一条锦帕恭恭敬敬献给二皇子南真,锦帕上绣着繁花锦绣,一只翠鸟于紧簇花丛中扑棱着翅膀,摇摇欲坠地朝外飞去。
南真将锦帕铺展在桌上,瞧了半日,才满意地笑了笑,随手拿出一锭银子赏给了信使,才道:“回去告诉宫里传信的人,就说我知道了。”
夜半,四下静寂无声,一匹骏马飞驰着离开虎贲营,朝着城门方向进发。来人身上带着一道能够出入皇宫的金牌,因此城门为他而开出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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