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却犹犹豫豫,又不肯,反倒啐道:“本是为了你们好,现在何苦又来揶揄我们?我们入了军籍,哪里逃的脱?”
说罢,没好气地抬上苏季扬继续上路,边走边抱怨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里是这一路上最容易逃走的地方了,等进了营帐,不死也等着扒层皮吧。”
南央的手本已放至腰间,匕首虽随着马儿去了,但腰间还有一柄短刀防身。方才这些兵这么古怪言语,让她不得不充满戒备,随时准备开站。
但是此时却发现,这些人似乎确实是把自己想逃的意愿表达了出来,并没有什么坏心。
于是她放下手,快走两步上前好声好气追问道:“这位大哥,都是小弟鲁莽,望你见谅呀。为什么说这里是最容易逃走的地方呢?南边和更东边都无路可走么?”
那人一听南央放低了姿态,遍也不再端着,骂了几句粗话后,才细细解释道:“从前小蒋将军阵营里有过逃兵。他一震怒,在营帐四面铺下了铁网细钉和荆棘,有人逃走时被扎得浑身是刺……”
另一个人语气十分夸张,适时补充道:“更可怕的是……那些刺上都是涂了毒的,因此想逃的那些人,不仅没逃成,连腿脚都废了,往后都不能打仗了!连以后还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问题!”
南央听他们说的煞有其事,心中不禁想,这小蒋将军治军竟如此严格,让手下的兵虽不胜其苦,却如此畏惧其威严,不敢逃,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样一个人,若心思如此缜密,又怎能放任自己的叔父领五千兵马在最后,而无任何防范呢?
看来其中还另有故事。
进了营帐,小蒋将军却并未急切地想知道他那叔父的密语,只是安排人修养,推托繁忙,无闲暇接见。
正中南央下怀,半哭的可怜模样儿引得人人叹惋,赶紧安排给她哥哥治伤。
苏季扬躺在伤员营帐之中,四周皆是伤员,但都伤得并不重,显然最近都日子里,小蒋将军的军队并未打过什么硬仗,多的都是一些小伤,苏季扬转眼间已成为了营帐里最重的伤员。
他此时微微醒了来,伸出手紧紧捏住南央的手,极瘦的骨节甚至有些硌手,南央隐隐心疼,从前哪会有吃不饱的日子呀。这次到了小蒋将军的营帐里,无论如何,首先要大吃一顿,将欠着的饭都补回来……
“阿央,路上说的,我都听见了。”他低声道,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那个密语,我想好了。如果他要召见,我便一个人进去,你不要跟来。”
他执意,眼神中竟有丝丝恳求。
南央有些诧异,但转眼想到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件,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人前去,万一那个小蒋将军真是个凶神恶煞的魔头,平素就是喜欢杀人取乐,那她就算万死也要护着苏季扬,若是护不住,那也要杀了那人报仇才算!
苏季扬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轻轻笑了笑,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出来见你。”
“但你若是跟进去,计划可能就会有变化。”
“好啦好啦,都听你的便是。”南央瞧这模样,知他已经胸有成竹,便也放下心来,不打算再追根刨底。
苏季扬点点头,身上的筋骨都松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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