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来得猝不及防,廊下很快就被打湿了,赵羡只能慢慢地挪到屋里去,天色阴暗无比,雨声淅淅沥沥,如瓢泼一般。
他倚靠在门边,手里拿着那根竹管,仔细看着,入手沁凉,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不知是做什么用处的。
正在这时,里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赵羡抬起头来,只见姒幽正缓步而来,目光停在他的手上。
赵羡见了,立即解释道:“外面下雨了,我担心这个会被淋湿。”
这句话姒幽没听懂,她只是淡声道:“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赵羡有些发懵,他虽不明白对方说了什么,但是那郑重告诫的语气还是听出来了,立即意识到不妥,将那竹管放在了桌柜上,想他长到如今,还是头一次被人当面这么不留情地斥责,倒也是稀奇事儿。
姒幽不欲多作解释,对于她来说,不让赵羡胡乱动这里的东西,确实是为了对方好,毕竟,就连姚邢那种人都不敢随意出入竹林小居,若是一个不慎,赵羡死了,那她原本的计划就落空了。
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却慢,又正值雨季时候,大雨小雨整日不断,竹林中雨声淅沥,听在耳中,倒很好入眠,赵羡就连腿伤的疼痛都要忽略了。
过了两三日,他行走时也不必扶着墙了,姒幽给他削了一根拐杖,能拄着走,只是动作仍旧是慢,不过这已经比赵羡想象中要好很多了。
姒幽常常出去,短则半日,长则一日,除此之外,赵羡没在竹屋里见到过任何人,就连第一日见过的那个少女也不曾露面,就仿佛这里除了姒幽,再没有其他人。
倒真的好似竹林深处的精怪了。
赵羡心里失笑,这几日下来,他与姒幽的交流也多了一些,这座竹屋虽然不小,但是有很多屋子是不许他进入的,也有很多东西不许触碰。
规矩倒是不少,赵羡这么想着,不过他原本也是饱读诗书,遵循君子之礼长大的,即便是心里好奇,他也不会去窥探主人家的情况,尤其对方还只是一名孤身女子。
于是赵羡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灶屋和小厅,廊下,以及他的临时住处。
养伤的日子未免有些无聊了,这一日,他忽然想起自己住的那屋子里有一整架的书简,便想取来看看,赵羡拄着竹棍去了书架旁,上面摆了密密麻麻的竹简,一丝灰尘也没有,看上去有人经常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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