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挖井也实在不是件简单的活。
就如宿家也算略有盈余,可十几年前刚搬来柳家村,接下来几年又是征兵又是交税的,各家都青黄不接,宿家即使有点余钱,也为了不引人注目,就没有请人回来打井。
所以严格来说,这是宿知袖第一次见到真的水井,她好奇地跟在裴澹身后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水井上面的吊桶和木头转手看起来用了很久,接口处磨损地有些厉害,井沿边潮湿阴冷,除了打水时人经常站立的地方外,围着边缘生了层薄薄的青苔。
宿知袖猜测有可能这水井是孙氏的夫君在世时所建,一直使用至今,问了下裴澹,果然如此。
边回着话,裴澹的手腕仍一圈一圈地拧着木把手,水桶将将要到井口时,他的脸颊因用力而憋红了一片,宿知袖赶紧凑近搭了把手。
清冽的井水被倒进裴澹拎过来的水桶内,宿知袖忍不住叮嘱他:“井边还是有点危险,等孙姨身子好后你尽量离得远些吧。”
裴澹点头应了,二人一道将水桶抬回厨房内,宿知袖本就厨艺娴熟,又有小澹在一旁帮她打下手,两菜一汤很快便端上桌。
孙氏今日精神头很好,硬是要起身与两人一块儿在餐桌上用饭。
实在劝不动,宿知袖二人也只好随她去了。
尝了尝几道菜,孙氏弯眸笑道:“上次头一回吃了知袖的手艺便觉得非同一般,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又有口福了,将来也不知谁有福气能把你娶回家……”
“孙姨可别这么说,似我这般懒的人,十天半个月的还不知碰不碰一回锅灶呢,”她眼底浮起一层淡漠,弯起的眸子里带着点不以为然:“若是指望我以后做饭,那全家都得饿肚子咯。”
她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神色却不似作伪,显然每个字都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裴澹默不作声地听她们二人聊天,闻言眸底忍不住闪了闪。
孙氏虽看起来是个传统的古代女子,听到这话却只掩唇笑了笑:“知袖说的不错,似你这般有本事的女子就该寻一个宜室宜家的,想我当年刚与你叔叔成亲时,不也是他经常洗手做羹汤吗?没想到啊,岁月催人老,一晃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宿知袖也没料到这话题兜兜转转地,最后竟然说到孙氏去世多年的夫君身上,不免有些担心。
孙氏却粲然一笑,摆了摆手:“无妨,跟你们这群孩子随便聊聊,我倒仿佛年轻了不少。时常将那些旧事拿出来晒晒太阳,将来老了也不至于连点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一顿饭便在这样和睦的氛围中吃完了。
宿知袖看着孙氏吃了药,才提出告辞:“孙姨,那我先回去了,等您身子大好了再来找您谈其他事。”
孙氏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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