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很快就到了,枝子这回去接篓子,林越泽松手了。
枝子忍下和他相认的冲动,不敢看他的脸,目光对着他的衣领处,“你去厕所洗下手吧,谢谢你。”
林越泽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枝子用手背擦了下眼角,收拾好书包,关上灯和门窗,去厕所洗手。
男女洗手间是挨在一块的,见到林越泽双臂撑着围栏望远方眺看的时候,枝子第一念头是:他在等她吗?
他没说话,枝子拿不准是不是她想多了,也就没开口。
太阳已经彻底沉入地平线,只剩最后一缕挣扎的光,再过会儿,天就该黑了。
不远处的篮球场传来欢呼声、篮球拍地声,忽大忽小,像枝子所处的世界,与那个世界,忽远忽近。
枝子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用纸巾吸着水,这短暂的两分钟时间,她预想着无数种可能,最后都落到一点:他认出了她。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个多热心的人,也不是沉得下气的人。
他给她的感觉越是陌生,她越不敢回头面对他。
但她不可能在洗手间耗一辈子。
枝子将纸揉进一团,扔进垃圾桶,她换出平时应付长辈的,乖巧、无懈可击的笑,“同学,你还不走啊?”
林越泽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嗯”了一声。
好尴尬,是直接走人,还是至少说个“再见”?
童年伙伴久别重逢,即使不是激动万分、热泪盈眶,也该是说一句“好久不见”的吧。哪像他们,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一方面,枝子不想和他真如陌生人;另一方面,枝子是被动的性子,她很难主动挑破。
结果是林越泽先说:“我请你喝吃东西?”
“我要回家吃饭。”
“没事,”林越泽笑了笑,“你往哪边走?”
枝子指了个方向,他看了下,然后说:“走吧。”
枝子跟着他下楼,一路无话,走出校门,终于忍不住问:“你和我顺路吗?”
“顺啊。”
枝子不太相信,如果顺路,为什么她一次也没在路上碰到过他。早晚各一次,同一条路,概率不会这么小吧。
路上有人卖冰糖葫芦,卖了一天,只剩几串小山楂的了。林越泽买了一串,递给枝子。
枝子轻声说“谢谢”。她剥开外面的膜纸,咬了一颗,糖衣碎掉后,咬到里面的山楂,酸得她的脸皱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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