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二年里,多少前辈都走了,当时纪时的爷爷也已经走了五六年了。
到了今时今日,中医药有了政策扶持,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群众基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行业总是在完善和前进的,回春堂和回春堂里的人,都是其中最普通的见证者。
但是还能看多久呢?当纪时意识到作为管理者和中流砥柱的父亲已经渐渐老去,终究有一天会无力为继时,他心头就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桌子上今年国医节医院搞活动抽来的笔筒上,李时珍的画像仙风道骨,纪时就这样,增添了心事。
下班的时候,他在电梯里见到魏繁星,愣了一下,又想起看过的她的病历。
便问了句:“听说你因为身体关系辞职了?”
魏繁星原本还有些发呆,闻言回过神来,点点头,有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不会大家都知道了吧?”
就像大家都知道她脑出血了一样,她辞职的事也全单位都知道了?
那这也太可怕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纪时,生怕他点头,纪时顿时就乐了,连忙摇摇头,“不是,我就是刚好去人事科交材料,听他们说了一嘴,你们科申请今年多招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魏繁星忍不住松了口气。
纪时侧头,脖子微微低了一下,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脸孔上,除了看起来有些瘦弱,其实并不太能看出来她的身体有多不好。
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以前、你怎么会得过心肌炎?”
魏繁星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目光惊讶,“……你看过我的病历?”
啊……这其实是一件不对的事,侵犯他人隐私了。
纪时意识到这一点,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局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一时好奇,没忍住。
魏繁星倒没太大感觉,她虽然知道他这做法多少不对,但她也知道,在医院里,其实没什么秘密。
于是嗯了声,细声细气地应道:“就是高考之前太累了,免疫力降低,一直发烧,得了病毒性心肌炎,很快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纪时哦了声,心里莫名一动,“你高三……你成绩这么好,也这么辛苦么?”
魏繁星一愣,抬头又看他一眼,这次目光里带上了些许探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学习成绩好?”
如果没记错,他们只是大学同学而已吧,还不同学院,进同一个单位之前根本没交集,他怎么知道自己高中的事?
纪时被她问得一顿,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抄在外套口袋里的手轻轻蜷缩几下,虚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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