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都是后话。
至于此刻宁远侯为何会在藏书阁,不是凑巧。
今晨进京回府后,江恕稍作整顿,本该进宫面圣,汇报西北近况,皇帝却是先派人指引他来了这藏书阁,安排好茶好水伺候,只道被此棋局困扰良久,其意明显,他倒也淡淡承下,不言其他。只是未曾料到,皇帝还会特意安排朝阳公主过来,若说无心是假。
只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不得而知了。
现下,棋局已解,江恕却是罕见地有些犹豫。
就这般走出去,只怕要吓惨了那娇贵人。
这老皇帝……倒是当真对他放心。
正当江恕敛眸思忖间,常念解了他的难。
只见先前还背脊挺直、认真书写的小姑娘忽然撂了笔,倦懒地趴到了案几上。
“好困……”常念嘟囔着,眼皮慢慢耷拉了下去。
她以为这诺大而安静的藏书阁只有她一人,自然无甚拘束。
且,她朝阳公主又不是菩萨,便是如今时机未到,没有设计向皇后寻仇,也委实没法对前几日才对她下毒手的女人写什么生辰话本。
爱听不听。
然坐在身后的宁远侯:……
江恕冷峻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就此起身出了藏书阁,行至常念身边时眼眸都不曾偏一下。
趴在窗边偷瞧的王公公立时就皱了一张脸,正要回勤政殿给皇帝报信,却见阁内,身形高大的男人忽然顿了步子。
王公公屏住呼吸,盯着里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江恕是在长案前停了脚步,侧身瞧了一眼半开的窗扇。
时已深秋,天气转凉。
耳边又浮现那话:“朝阳公主身子骨弱,一丝风也吹不得。”
他伸出长臂将那窗扇轻轻阖上,垂眸间,少女毫无防备的恬静睡颜映入眼帘。
点染曲眉,长睫似羽,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一张卓绝漂亮的脸蛋,冷白胜冰雪的肌肤似白瓷一般,美的清冷脱俗,而又透着脆弱,仿佛触之即碎。
窗户关严实,江恕收回手,目光只在姑娘家手腕上祈福用的桃雕手串停留了一瞬,而后神色无常地出了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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