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于苏妧妧而言,全都是新鲜的。
茶馆二楼的雅间里,苏妧妧捧着一杯茶,饶有兴趣地听着说书人言语。
说书人口若悬河,一场大战被他说得精彩绝伦,一语毕,座下四处叫好声。
人群里有活跃的问了句:“若是晋侯与淮侯碰上,也不知谁胜谁败。”
此言一出,人群议论纷纷。
晋侯与淮侯还未兵刃相向过,可他二人皆属意天下,迟早有一日要对上。
这说书人平日里说淮侯的事迹说得不少,听众对淮侯也颇为熟悉,一时间都争论起来。
有人说晋侯厉害,有人说淮侯更胜一筹,众人说着说着,将问题又拋给了说书人:“陈先生,依你的意思,他二人谁更厉害?”
陈先生不急不忙,抬手捋了捋山羊胡,一挥折扇,沉稳地分析了晋侯与淮侯之所长,最后也不言明自个儿的想法,只圆滑道:“这两位君侯皆是人中龙凤,我不敢妄言,只怕只能等他二人真正在战场上相遇的那一日,才能见分晓。”
众人“嘘”了两句,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又挑不出错处,不多时便接着议论了起来。
苏妧妧听着,觉得有趣,便问云眠道:“若他二人真对上,你觉得谁能胜?”
云眠想了想:“奴婢不懂行军打仗,但依着淮侯那阴狠的性子,只怕很是难缠。”
苏妧妧略一点头,再侧耳细听,楼下那些人同云眠的想法也都大同小异。
说书人原先说那些战事时,为求故事跌宕起伏抓人耳目,刻意夸张了许多,又添油加醋了不少,他故事里的人,要么五大三粗头脑简单,要么心思阴毒工于心计,总而言之,叛军都不是十分讨喜。
而他口中的晋侯倒不大一样,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偶尔说些风月之事,也只让人觉得晋侯风流多情,只不过做了大多数男子都会做的事情罢了,反倒吊足了众人胃口。
若苏妧妧先前未来听过说书还好,可有了这先后的对比,便觉这陈先生夸人夸得有些蹊跷。
听众间显然也有人发觉了陈先生的变化,讨论了一阵,有人粗声对陈先生笑道:“你嘴皮子毒得很,从前听你说那些人,个个儿都不是什么好鸟,这回倒是稀奇,晋侯都要被你夸出花儿来了。”
这句话正是苏妧妧心中所想,她便立刻往陈先生处看去。
就见陈先生讪讪一笑,解释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夸奖晋侯,自然是晋侯有值得夸奖的地方。”
苏妧妧顿觉有些微妙。
又饮了两口茶,楼下的人议论得尽兴,也陆陆续续散了场,苏妧妧又等了一阵,待人都散得差不多,这才同云眠一道下了楼去。
从茶楼散了场的人三三两两还未走远,有许多人还在一旁的点心铺子里打包吃食。城中人识得苏妧妧的人不少,这几日她又处在风口浪尖里,虽戴了帷帽,也不想多声事端,便带着云眠抄了一条小路,往郡守府回。
谁知刚拐了一个弯,便听得一道颇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与人交谈,对面之人声音压得低,带着明显不属于江南一带的弯绕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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