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安指向床,比划着说:“这是睡觉的地方,交配。鹿皮是为了防止夜里突然冷起来,提前备上的。陶瓮里是清水,烧开后放凉的,长期喝生水容易生病的。”她把名字一遍遍告诉她们,待她们记住后,又拉开门,露出放在门后的弓箭长矛。
齐刷刷的七把铁制的长矛整齐排在门后,一起排开的还有七张赤岩族人用的精制长弓,每把弓还配了一个装满箭的箭囊。这些箭的尾部有翎羽,并不是下游使用的粗制的骨箭头,而是铁铸的。
武器!七人激动得连呼吸都凝固住了,视线牢牢地粘在上面,舍不得挪开。她们的脑海中都冒出一个想法:有了这些,就能杀死那些男野人,就像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些上游女野人一样。
景平安清清嗓子。
七人回过神,看向景平安,有人甚至有点按捺不住想要扑过去把武器抢在怀里,可想到外面的游鱼族人和野人,再看面前的安还是个娃,又刚请她们吃完食物,还给屋子住,有点干不出这种事,生生地压下了念头。
景平安把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没见到她们第一时间扑上去,而是忍住了,还能回过头来看她,也挺满意的。她指向外面,比划着说:“夜里危险,很容易有猛兽摸进屋子里,这些是给你们准备的,注意保护好自己。”她又告诉她们,哪里是矛厕,叮嘱上厕所一定要带好武器,如果发现有危险,赶紧喊人,有放哨的会立即赶过来。
她把该交待的交待完,然后便回自己的屋了。
几个女野人等到安一走,迫不及待地把长矛拿在了手里,又抱住弓,有哭的,有笑的,还有边哭边笑的。
这是久违的,重新掌握力量,能够抵抗外面危险的感觉。
其中一个女野人轻轻地摸着手里的长枪,眼前浮现的是夜里大家都在睡觉,男野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地涌来,冲进草窝便抢娃,拿娃做威胁。
盛的娃被扔进了篝火中,她的娃被摔死在眼前。
盛死了,让男野人撕碎了。他们提着她的头,拿着她的胳膊、腿,发出胜利的欢呼。
好多女野人怕娃被摔死,被扔到火里,跪下了。
没娃的女野人,逃的逃,散的散,又遭到男野人围剿,被抓了回来,又在折磨中死去。有女野人刚生完娃,身体还没恢复,便又怀上了,在生娃中死去……
雁想起那些惨烈的往事,想起盛和娃,想起死去的族人,想到那些还在受罪的族人,双手紧紧地握住长矛,发出了宛若受伤野兽的嘶鸣。她跪倒在地,头紧紧地抵在地板上,双手紧紧地搂住长矛,眼前浮现的是娃在篝火中凄厉的哭嚎的景象,她的哭声也化作了那样的嚎叫……
赤岩族、山崖族和游鱼族人都让屋子里的哭嚎惨叫声吓住了,下意识地为以受到了什么伤害,又再想起刚才只有安在里面,她一个十岁的娃,不可能伤害得了七个已经吃饱肚子的成年女野人,便又困惑了。
景平安刚回到自己的木屋中,便听到了旁边树屋传来的哭嚎声,长长地松了口气。
哭出来,发泄出来,便该站起来了。
她们能站起来,便能自救。自己不站起来,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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