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推着小孩,夫妻俩手拉手往上拽,行李一件也不能落下,越穷越是舍不得东西。
有些连床板都背在背上,携带的东西太多,好多人怎么挤也上不去,被车站看守的几人拿着喇叭吼,要么把东西扔下来,不然连人带东西都别想走。
无奈抛下了很多占地的物件,这会人是都进去了,火车开始轰鸣就要发车,但是因为拉货的火车没有出气孔,怕人群密集出现缺氧,门只能大敞着。
将拆下的铁门板压立在一边,很多靠近门口后上来的人都拼命往里挤,大人搂紧孩子,生怕摔出车厢。
顾曳几人来得最早,找了一个挨着火车头的车厢,坐在最里面避风处,火车开渐渐离开夜色中的济南站,一路强烈的晃动颠簸。
温风感觉自己马上要被前面的被褥包裹压成肉饼了,深吸了几口“芬芳”的空气,转头凑近了身旁的顾曳,好受多了。
被温疯子又挤又蹭的,顾曳脑子里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伸脚直接将占地的包裹踢回他们主人头上。
被行李砸中的人眼冒金星,可惜除了骂两句脏话外什么也做不了,坐满人的车厢只门口处能透过些光亮,也多被人和行李挡住。
只得将包袱放在脚边,又被周围的人一顿埋怨,顾曳趁着人群松动,带着几人挤到车厢拐角。
伸手抓住立在一边的铁门抽出、举起,用力砸向地面,门栓卡入两壁,隔出车厢一角的三角区,刚好够四个体型瘦小的孩子坐下。
里面的人感觉一阵向外的推搡,接着贴着脚边一声巨响,伸手只摸到了一面铁墙。
里面的石头和大丫吞了口口水,就算是这铁皮车即将退休质量堪忧,但赤手门栓打洞也太夸张了得要多大的力气。
被迫和顾曳分开的温风委屈缩成一团,成功脱身坐下的顾曳体力耗尽,重新体验了一回初来时的脱力感,从包裹里掏出一块杂粮饼,就着水壶里的水连着啃完。
这点食物补充的体力有限,还没有睡觉恢复得快,火车才刚发车,真正难熬的日子才刚开始。
整个夜晚过去,即便是摇晃最轻的车头,在车厢的晃动下也难以入睡,一直熬到天边亮起一缕阳光,众人从昏睡过去,直到被孩子哭的哭闹声吵醒。
顾曳动了动蜷缩麻木的双腿,站起身从门板上方看向外面,清晨一股凉风吹来,顾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石头充当靠背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成人的外套披上。
外面不少人陆续醒来,满脸不善的看向那个哭闹的小孩,为了一口吃得能大打出手的年头,人们的包容心早就饿没了。
感觉到情况不对的一家人赶紧哄哭闹的孩子,只是才四岁的孩子饿了一天一夜,一直哭喊着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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