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柱微微低头,眼底的温柔,似乎能融化坚硬的大理石。
她们就这样彼此看着,永垂不朽看着彼此。
再也不会分开!
送给单翔等三名老兵的是菊花。
那是皮肤的颜色,菊花凝霜开,就像那个伟大的民族一样,傲岸不屈。
粉红色康乃馨送给王总王富贵。
他可以带着这束花,去见他的娘,他可以大声说,儿子给您争气了,虽然上半生不是个东西,但生命的最后,他是国人的骄傲!
送给酒吧老板王天胜的,是一束盛开的白色百合,他怕老婆,没啥家庭地位,据熟悉两人的朋友说,他老婆最喜欢百合。
想和他百年好合。
还有李翠花,一个很普通的妇女,她在伊国给人当保姆,没爬上那面墙之前,没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家人说,她从小到大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出国。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站出来,按照单翔给的顺序,她应该在最后面。
阿尔伯兹缓缓抬起手,敬礼。
人有两次死亡,第一次,生命终了,第二次,过往痕迹和名字慢慢被遗忘,直到再无人记起。
可他们不会,这片热土和人民,会永远永远记住,记在心里。
这样的日子,缺少一个人。
似乎看出他在等什么,仪仗队队长走过来,轻声汇报:“梁大使刚才打过电话,说让咱们先回去,她稍后自己过来。”
阿尔伯兹思绪又飘回到那个血染的清晨。
华国六架战机,消灭数千棘突份子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不过死的也算瞑目,因为战机的到来,利国航母没敢发射导弹,他们的亲人,活了下来。
养老院大门倒塌刹那,发生了短短的几十秒交火,梁汝莲一枪击毙棘突首领萨尔兹,自己肩膀也中了一枪。
但她没回国。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重建大使馆。
滞留的华国人不少,因为棘突份子搞的胆战心惊,还有各种战后事宜。
然后,她就留了下来,驻伊国大使。
当地华人,以及本国的居民,把逝去英雄的尊敬全集中了她身上,如今影响力不比阿尔伯兹这个总统弱。
特别在小孩子心里。
今天有一家幼儿园开业,她给孩子们讲故事去了。
中午时分,沙滩被烤的烫脚,海风黏糊糊的,游人渐渐散去。
梁汝莲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只有两只手,拿不了那么朵花,按照每人喜好,一人送一朵。
伙伴们似乎没察觉她的到来,张美丽和赵大柱依旧深情凝视撒狗粮,单翔和两名老兵面色肃穆眺望祖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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