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的名字在随原府上下可谓无人不知,整个晃州境内都有不少闻风而来投奔的。
短短三年,随原府几乎是大变模样。
疏通河道,修筑堤坝,修桥铺路,整顿吏治,还於田于百姓,往来通商,开设商铺……等等等,陆大人雷厉风行,能做的几乎都做了,还重新加固了城池,在防御工事颇费了一番功夫。
他治下的百姓自是喜笑颜开,在他手底下官吏却是各个辛累交加。
主要这位陆大人,人聪明,又精明,效率还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试图蒙混过关可谓难如登天,他还时不时一时兴起突然来巡查公务,叫人防不胜防。
与他同样出名的,还有他那位夫人,干起活来一样不要命,夫妻两个人跟催命阎王似的,底下不管是各县的县令还是府里的官吏,看到他俩都只觉得心底发憷。
其中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柳通判。
在阖府上下无人干活的时候,他自觉自己已经是最勤快的了,然而跟着陆无忧陆大人操劳了两三年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位陆大人只有初到晃州之时才比较有励精图治的理想,谁知道,他居然能励精图治整整三年!
他人是不会累的吗!
柳通判人都累瘦了一圈,不复当初的圆滚体态。
于是他询问了陆大人。
陆大人飞快地看着公文,道:“时日有限,干完这一任我估计就得走了,我夫人想看随原府大治,我不拼一把怎么行……有功夫想这个,我们一会再往县里走一趟。”
说起他夫人,也是个狠人。
不光跟着陆无忧忙府里的事务,转头还在整个晃州陆陆续续开起了书院,束脩收得极低不说,不问出身,人人皆可去听堂,而且不限年龄,也不限男女。
读书识字,懂学问,原本可是件稀罕事。
一般书院里收的也都是要么书香人家,要么乡绅富户的子弟,穷苦百姓人家难有这个机会,然而贺兰夫人的书院不光减免束脩,每隔几日甚至会摆出棚子,在街面上讲经讲文,教百姓读书认字,说得也都是些浅显易懂的经文典故。
她这般争抢生意,有书院亲眷在朝为官,当即就想寻借口捅到了礼部,不料回信一来,当先被骂了一顿,问他知不知道这对夫妻是个什么情况,就敢贸然来信!
陆无忧在随原府,可谓一家独大,做事颇有几分逾矩,该他管的,不该他管的,统统都管了,就连晃州地方的布政使、按察使,都得卖他几分薄面。
反正上面特别下令了,陆无忧虽是知府,但亦是朝中特派,必要时可行使巡抚之权,相当无所顾忌。
三年期满,不等地方考评,上面召他入京的旨意就下来了。
这次的行装倒是一早就开始收拾了。
贺兰瓷锻炼这么几年颇有成效,走路都觉得轻盈了不少,脸还是那张漂亮脸蛋,但褪去了几分少女稚气,脆弱易碎琉璃般的美感之下则多了几分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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