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女子浸在潭水里,墨发如海藻般飘荡,清丽的面容如同出水芙蓉,水灵灵惹人怜。
哗啦啦的水声中是女子柔媚的笑,似能催人魂,使人心荡神驰。
打坐念经的僧人时不时瞥一眼,潭水中嬉闹玩耍的女子,目光闪烁不定,尘心已乱。
花千遇和姜宁就站在众僧人的身后,踩着脚下的乱石看热闹。
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花千遇唇边勾出趣浓的笑。
长见识了。
毫不夸张的说,她活到现在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姜宁看的移不开眼,半响才啧啧称奇道:“这谁忍得住啊!”
“空相在这种场合下讲经,这群和尚听的进去吗?”
花千遇玩味反问:“你说呢?”
答案当然是听不下去,能听进去的僧人,便能做到不惑不乱,一念不生,足以有能力给他人讲经,大概率不会来此。
她在一众僧人里就不曾看到无念。
姜宁的目光追随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几个身影,再看向旁侧肃穆端坐的僧人,倍感新奇。
“空相这般做意欲何为?”
疑问才出口,她便略微遗憾的说:“大师一定知道,要是他能同来咱们来也好问问原因。”
花千遇神色微动,一抹别样的思虑随之滋生。
最后的试探契机来了。
“你去给法显说,我观这水清凉正适合沐浴也要下水,看看他是否会来。”
姜宁惊奇的瞪大眼,随后笑容渐变顽劣:“我觉得大师定然会来,等我的好消息吧。”
话音未落,她足尖轻点已飘出去数丈远。
姜宁已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禅房空无一人,沿途问过几个僧人才知,法显此刻在藏经阁看经书。
她又进藏经阁,找到法显后将花千遇的话原封不动的叙述一遍。
法显什么也没说,只放下经书,身影远去消失。
树影婆娑,浓阴匝地。
水潭边是一大片嶙峋杂混乱的山石,背阴侧面生满苔藓,湿滑粗糙。
花千遇寻了一块干净些的山岩俯身坐下,后将鞋子脱掉赤足浸入冰凉的水中。
清澈的潭水自足间汩汩流过,凉意在肌肤上化开,一直清爽至心头。
不由发出一声喟叹,踩着水底圆润的碎石,有一搭没一搭的荡着水玩。
不足半刻钟,雾气氤氲的绿林间走来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繁枝漏下的碎光洒在身上,温暖明朗极了。
所有的不确定,在这一刻都变作了然。
法显早已得知她真实身份,枉她曾经侥幸的想不会被识破,结果他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莫名间心情多了几分难言的沉重。
幽幽地叹气也未出声,只望着他。
法显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此地乱石遍地极不好走。
眼前崖壁宛转,云遮雾掩,潭水隐在缥缈的薄雾中,仅能看到有几个模糊人影在水里游动。
岸边僧众的身影倒是清晰。
正欲走近找人,步伐骤然一顿,这时眼角余光却瞥一个艳色人影。
法显转头去看,当即便对上一双含着揶揄笑意的眼睛。
“法师也来看女人洗澡啊!”
不正经的调笑伴着流水声传入耳畔。
法显微微敛目,没有搭话。
看她一副好整以暇的看戏态度,又回忆起姜宁对他说的话,便也明白过来又是在捉弄他。
“施主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了。”语气里含着劝诫。
“为何,你紧张了?”
一语中的。
法显默然无语,垂落的目光却恰好看见,沉在水中的赤裸玉足,如同白藕一般,晶莹剔透,白腻光滑,十个脚趾粉嫩的也像贝壳。
急忙挪开眼,眸底有一抹赧色滑过。
花千遇尚未发觉他细微的神色变化,看他干站着不说话,还以为发现被耍心情不好。
她伸手一指前方,解释道:“我想知道空相这般做的用意,就让姜宁喊你过来一趟问问。”
法显将对两位僧人说的话又和她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花千遇又嘀咕一句:“讲经就讲经还整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活。”
她从水里抬起脚放在岩石上晾干,又穿好鞋子。
“回去吧。”
…………
关于空相让侍女沐浴,旁边有僧人听经这个桥段不是我原创的,出自一部名叫空山灵雨的电影。
几年前我看到这一段,真的有被震撼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过电影里面没有给出这么做的明确解释,我就加上自己的理解写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么解对不对。
我借用这一段纯粹只是觉得,用意很好,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看一下这部电影,里面有很多禅宗故事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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