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口呼万岁,平帝一仰头满饮此杯,笑道:“果然,一如当年辛辣滋味啊。”正待唏嘘着放下酒杯,却倏然横生激变,哐啷一声犀角杯坠落余地,平帝身子一颤,已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账内轰然一乱,内侍连忙扶住扶住平帝,一连串惊叫此起彼伏,江流却在此时倏然起身,一展飞鱼蟒衣,回手抽出腰间长刀,铮铮然满室寒光。
“陛下遇刺,禁军围住帐外,来人速去传御医。”江流厉声喝道,脸色比刀芒更冷。帐外禁军听得号令马上持兵刃将营帐团团围住,几个太监一路狂奔着去请了太医。
帐内此时气氛古怪的凝滞住了,平帝捂住胸口瘫在座位上“呵哧呵哧”的喘气,江流提刀如玉树琅琅般立在平帝身前,众人皆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下,其中三皇子尤甚,两股战战,几乎不能支撑。
酒是
他亲手献上去的,一路以来都由亲信严加看管,更何况刚刚也已经有内侍试过无毒…。三皇子不住在心里念叨,但他再如何安慰自己,也明白今日此事非比寻常,像是黑暗中有一只蛰伏的凶兽,早在不知何时就对他张开了利刃,只待将他一击必杀。
太医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一眼看到平帝咳血的奄奄样子,心已是凉了半截,心知今日恐怕无法善了,自己年过半百恐怕得葬身于此了。硬着头皮凑上去为平帝细细诊脉,越是仔细琢磨,心下便越是寒凉。
平帝身边的曹公公见这老太医把着脉支支吾吾,忍不住问道:“陛下情况如何?”
“这…”太医收回手先在地下拜了几拜,才开口道,“臣…。臣诊脉后,发现陛下体内,有沉积多年的毒物。”
此言一出,一击石惊起千层浪,帐内众人哗然。
“是何毒物?既然沉积多年,为何今日才查验出来?”曹公公稳了稳心神,问道。
“臣才疏学浅,暂不能看出这是何毒物。至于为何今日才把脉探出…”太医沉吟一声,问道,“陛下方才可吃过什么?”
“陛下饮了一坛石冻春。”
太医接过酒坛,仔细的闻了闻,又蘸取在指尖尝了尝,推测道:“此酒无毒,许是酒中有配料与陛下体内的毒物相冲,这才提前激发出毒性。”
帐内有支持三皇子的大臣暗嘘一口气,回头却发现三皇子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神色比方才更加难看。
“陛下体内毒物对陛下有何损伤?”
“毒物本身毒性不大,只是陛下服用多年,体内毒素沉积,毒入肺腑,损伤心脉,恐…恐…有碍寿辰。”太医抖着嗓子,一咬牙伏在地上,说道。
“查…。给朕查…”平帝硬撑着身子,颤巍巍的出声道
帐内人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查起,江流沉声道,条理分明:“既是服用多年从未断过,那么范围便小了,御膳房内御厨三年一轮换,且亲眷家人皆有专人监管,不可能是膳食出了问题,且遣人去将陛下常年用的药物、熏香送来一样样让太医验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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