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都城对金原县的厌弃,这里的人对都城发生了什么基本一无所知,没有办法探听原由,各种流言就开始漫天飞舞。
最令人信服的,就是新科探花触怒了皇帝,被扔到边关等死。
“这皇帝也是一年比一年糊涂,新科探花到我们这儿有什么用,他难道真觉得咱们这里是个什么好过活的地方不成?”路边的茶水摊子上,一个穿着粗布上衫,腰上插着柴刀的女子道。
旁边有女子看她一眼“嗨,你管那么多,听说探花女都是长得好看的,管它招不招皇帝喜欢,送过来给谁家招赘了去,也能给我们金原添点文气不是。”
“这倒是,听说郑校尉她们家郎君就打算给自家小公子找个妻主,”拿着刀的女子附和两句又道“你说她们家在想什么,弄个手不能提的小书生回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八成是觉得人家好看?”旁边的女子摇了摇头又道“早几年都城那边觉得好看的都是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穿上袍子那身子在里面都是晃荡的,净是些短命鬼。”
“你扯那些人干什么?”拿着刀的女子不满的斜了她一眼。
茶水摊子另一边,一个穿着葛布长衫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不动声色的听着她们的闲聊,对身边脸上已经有些愤懑的小厮摇了摇头,那小厮便把不满的表情按捺了下来,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忿的样子。
“田砂,收拾一下,我们上路吧。”男子放下手里的粗瓷茶碗,挪了挪身子,推着轮椅往旁边的马车走。
“小公子,你这出趟远门还真不容易,”与都城人不同,金原男子也是重要的劳动力,地位不低,也没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要求,已经满头华发的摊主看身体不方便的男子像是行路的商人,也没什么觉得男子不该抛头露面的意思,反而有些赞叹,好言道“这边往北走二里地就是金原县城,上了官道就好走了,进城好好休息啊。”
男子见状对摊主笑了笑道“多谢老婶婶,我是走惯了的。”
这男子笑起来与这边疆的小公子们不一样,一点不似边境人的豪爽,却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摊主见状没再说什么,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看马车已经慢慢走远了,也就转身进了棚子。
这金原县是没有这种秀秀气气的小公子的,这时候来的八成是传说中新县令的家眷,只是看这行李包裹的捆法像是走南走北的商人,这老婶子是走南闯北战阵杀场上下来的人物,这时也有些拿不准这是哪一位了。
想想城里几家人的算计,老摊主摇了摇头,继续煎茶去了。
应劭往前走了一里多地,果然到了摊主说的官道,只是金原县虽然不像固原城一般多次经历战乱,但也因为财政上不是很宽裕导致官道狭窄且距离不长,只有到城门口短短的几十丈罢了。
想想当时在都城里看到的金原县县志,说为应对战事,方便物资运输,开了八十里的六车官道,直通固原,穰原两座要塞,当任县令凭此拿了上上的评级,还有数十万两的朝廷拨款,应劭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赤裸裸的蒙骗,满朝衮衮诸公竟然没一个出来真正的关心关心边境的,就任由这样的蠹虫横行肆虐,还好意思自称圣人之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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