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你该偿还我的已经都还过了,我们之间,你不欠我。”
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连昭突然有点怕,但她不确定自己再怕什么,以至于呼吸突然停滞住,就好像是期末等成绩出来的那一刻,预感自己成绩不妙。
为什么会是这种心情?
“我找你不是要找你补偿我什么,只是因为,”他顿了顿,话在嘴边过了几道,终于还是打了个弯变了说法,“我想见你。”
只是想见她么?祁闻白兀自笑了笑,脸偏向一侧,连昭便看不到他的那个自嘲的笑。
“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但没想过我出现之后会给你带来困扰,以后……”祁闻白的喉头略微发紧,缓了一下,把后面的话说完,“以后你不用再为往事愧疚,我们已经两清了。”
连昭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但面部肌肉偏偏不受控制似的,她张不开口说任何话,最后只机械地推开车门。
“谢谢你给我的东西,我会好好利用。”
“不客气。”连昭只说出这三个字,站在车门外,她不弯腰便看不到车里祁闻白的脸。
“回去吧,外面冷。”
连昭拎着包往里走,头顶的路灯光不及身后车灯十分之一的亮度。
她走在窄街上,这路也因为有些年头,鞋底跟地面之间有砂砾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离祁闻白的车越来越远,她在地面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变形。
身后的车灯直到她转过弯后一直亮着,她站在拐角,面前就是小区里最大的黄角树,落得一地都是树叶子。
外婆住的那栋楼就在小区的口子上,她抬头往楼上望,窗户亮着灯,楼上楼下也都有人,小区里的入住率还保持着。
街口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她脚边不远的光线逐渐暗淡下去,最后消失。她靠着黄角树,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她在树下待了好一会儿,感觉脚有些发麻了才迈步,刚到楼梯口,便听到有人下楼的脚步声,不只一个人。
她并不抬头看,只靠着右侧开始爬楼,接着脸上就被手电光晃了两下。
“我妈还以为你被拐卖了,正准备下来寻你呢。”
是连彻吊儿郎当的声音。
连彻活到二十七,还是跟他十六七时没什么差别,就是典型的虚长年龄。
“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饿的。”
“你也好意思叫饿,饭好了,就等你了,半天也不见个人。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翠翠。我妹,昭昭,比你大一岁,你叫姐叫妹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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